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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服軟一句,我就抱你過去烤火。”
陸棠鳶不語,他想瞪拓跋梟一眼,想扇他一耳光,再不濟用難聽的話回一句,可是疼痛逐漸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氣,連睜開眼睛都費力。
“別逼我了。”他氣如遊絲,“我知道是我有求於你,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受不得委屈,低不下頭顱,忍不了失敗,認不下天命。
從前他有能力、有底氣,現在他空有一身傲骨,顯得不知好歹,可笑至極。他這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可他這麼尊貴的人,又怎會在短短几天裡輕易接受。
他會接受的,他不得不接受,但請再寬限些時間。
耳朵和腦子都嗡嗡的,他感受到自己被抱起來了,很快就來到閃爍的火光之前,拓跋梟盤腿坐下來,依舊抱他在懷裡,哄孩子一般拍著他的後背,在他耳邊呢喃幾句,他一句也沒有聽清,慢慢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是被咳嗆醒的,胸腔的血迅速竄上喉頭,口腔血腥滿溢,他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吐紅了拓跋梟的衣衫。
周身顛簸,他正在機關馬車裡,透進來的微光告知他,他已經睡了很久。
“醒了?”拓跋梟見他睜眼,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嗎?”
還好嗎?不知道。
他緩慢地眨眨眼睛,眼前模糊,渾身無力,輕飄飄地,好像身體的血都流空了一般。他想告訴拓跋梟,他好像快死了,可一開口,又是一口黑血湧出。
血液被噴濺到他自己的臉上,如同被長槍捅穿胸口的死狀,他顫著眼皮抬眸,看拓跋梟緊皺眉眼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病得不輕。
“阿梟我怎麼了?”
“哥哥,是陸弘的毒。”拓跋梟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乾淨臉頰,自己的不夠用,落月的裙襬都被扯下來一塊當帕子,“神藥似乎不能治癒陸弘的毒,大抵是因為我體內有北疆另一種藥草在才得以無恙,我帶你回北疆找巫醫。”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陸棠鳶想抬手勾一勾阿梟的耳廓都沒力,只能言語上討好些,“我就知道阿梟不會生我氣的。你不怪我了對嗎?”
阿梟沒有回答,他怎麼可能不怪,那麼多恩恩怨怨,怎麼能輕易說算就算,只是陸棠鳶都這幅樣子了,他還能說什麼。
他的沉默給了陸棠鳶信心,“那阿梟,你還是會幫我攻打大崇的,對嗎?”
“都這時候了你還惦記這些!就算我有心幫你,你還有命受著嗎?”拓跋梟無奈,“閉嘴,解毒後再議。”
陸棠鳶苦笑,做一副被天下人辜負的可憐模樣,“不願助我,跟送我上死路有何異樣,不必帶我去尋巫醫了,我怕汙了北疆土地,浪費了北疆藥草。”
“陸棠鳶!”拓跋梟皺眉,“你真是讓別人佔不了一點上風。”
“我偏要救你。”他不著痕跡地抹了把眼睛,陸棠鳶臉色蒼白,渾身輕得像隨時就要消散,在場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到他多危急,只他一個人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以此要挾著愛他的人。
“我要修一座金籠,把你困在北疆當牛做馬,把你給我的屈辱百倍還你,此生不放你半步。”
陸棠鳶用吐血到沙啞的嗓子回擊,“那我就一頭撞死在你的金籠裡。”
兩人的談判再度陷入僵局。
或許誰讓看了陸棠鳶這副樣子都要覺得荒唐的,都死到臨頭,還想著報仇雪恨,究竟是多冷血無畏的人。
可誰又能感同他的身受呢?
活了半生才發現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在別人的算計上,身體裡還存著自己父親親手灑下的毒藥,為之努力的一切都是為他人做的嫁衣,他“光明燦爛”的一生,是燈火通明的戲臺,是陸弘指尖的棋局,是陸啟正茶餘飯後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