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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也是熱心腸的,他說藥鋪裡有驢車,明日可以趕過來借他們一用。
一夜安穩無事,第二天一早老郎中就帶著學徒趕馬車來。學徒一看見寶娘和祖父的模樣就面露難色,「師父,這可是咱們拉藥材的驢車。」
言外之意就是嫌棄他們太髒了。
老郎中眼睛一瞪,『廢什麼話。』
學徒被吼的不敢開腔,連忙將寶娘祖父扶上驢車。
他們歇腳的客棧和老郎中的藥鋪緊挨著,平常熬藥也可以直接由藥鋪熬了送過來。玄燁一口氣支了半年的房費,這可把掌櫃的給樂壞了。
有了好的住所,寶娘終於能洗洗澡了,這事兒交給了寧芊,小二送上來一桶熱水,一開始寶娘還不好意思。
直到被剝的光溜溜塞進浴盆裡才慢慢接受,寶娘只有臉和小手是黑的,身上倒是白白淨淨的,寧芊似乎是懂了什麼,「你這是自己弄髒的?」
寶娘害羞的點點頭,「太乾淨人家不會可憐我。」
祖父說了不管穿著好壞,保持乾淨整潔最重要,他們家落魄了以後祖父穿粗糙的衣服但也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可是要飯這事兒太有門檻了,每次都得弄得髒兮兮才要到飯,但髒兮兮回去就要惹祖父生氣。
寶娘幽幽的嘆了口氣,要飯真是太難了。
寧芊聽得滿是苦澀,小小的孩子就承受了這麼多。
寶娘在裡面洗著,玄燁和胤礽就去外面逛了逛,有個大善人為寶娘祖孫倆租房子治病的事已經在外面傳開了。有人說這是好人有好報,玄燁和胤礽這才知道原來寶娘一家在當地也是頗有威望的。
年寶孃的祖父被稱為年大善人,祖上家境殷實,子孫也與人和善沒有敗家子。年大善人曾經考中過秀才,後來雖然沒什麼建樹但頗為重視對子女的管教,並且對周圍人等能幫則幫。所以獲得了大善人的名聲,前兩年寶孃的爹孃牽扯進了一樁案子中,他們在獄中自殺,年家的家產全部充公。
年大善人就帶著三個孫子孫女艱難生活,後來長孫參軍,老二自幼體弱,只學了個畫畫的手藝,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根本養活不了一家子。年大善人一生病,家裡就更難了,所以寶娘才會成了小叫花子去要飯。
轉了一圈回來,玄燁覺得真是造化弄人。年大善人早先廣結善緣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落魄到如此田地。
他們剛一回去就遇見了一個穿著粉色衣衫扎兩個小辮的小姑娘,看見他們以後小姑娘還害羞的頓了頓。玄燁先察覺了什麼,「你是寶娘?」
洗乾淨露出白淨小臉的寶娘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寶孃的骨相很好,年紀小小也能看出模樣周正,只是臉上肉不多,有些過於瘦小了,但和之前的小乞丐形象真是天差地別。
她的兩個小辮出自寧芊之手,寧芊不會什麼花樣,只能給她綁了個小辮,為此還被玄燁嘲笑了一頓。
寧芊假裝自己聽不見,到了晚上,一連喝了三副湯藥的年為業精神好了很多,寶娘乖巧的坐在床邊為祖父端茶倒水。
年為業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玄燁和寧芊的大恩大德,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圖回報,年為業老淚縱橫。
「年大善人做盡好事,如今我們相遇也是上天的緣分。有來有往,都是您自己的善因善果。」
年為業擦擦眼淚,嗤笑了一聲,他喪氣的搖搖頭,「根本就沒什麼善因善果。」
「我後悔當初做盡好事,落得這大善人的名頭,以至於家破人亡啊。」年為業痛苦捶胸。
玄燁察覺這裡面似有隱情,只是再怎麼追問老人家也不肯說了,似乎是生怕給他們惹上麻煩。
年為業也是知恩圖報的人,一個勁兒的詢問玄燁的姓名想要日後報答。
玄燁胡謅了一個,年為業信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