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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捂住了她的嘴,拉著她往裡靠了靠,心下暗思這兩人倒也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然顧著彼此顏面,杜若對這次的壁角只作不知。
故而臨到父親將自己許給他時,她見他眸光瞬間的呆滯,便料想是其心不願。縱然彼時凌瀾承父命,已於去歲做了他的皇嫂,是當朝新帝淑妃。
卻也不過一瞬,未等她出言,魏珣便以弟子之禮叩拜,開口鄭重道,「願娶阿蘅為妻,結百年之好。」
杜若於情愛之上,開蒙甚晚。既沒有凌瀾那般細膩的感情心思,亦沒有魏珣君子好逑的愛慕之情。有的是從內到外如冰似雪的淡然,和對禮教尊長的順從。
故而,她不信感情,只信人。
她對魏珣的信任便是從他那一句話中,燃起的。
「阿蘅」乃杜若小字,所喚皆為親近之人。他方才喚她「阿蘅」,喚的親切而自然。而他以皇家身份跪臣子,亦看出他對此諾之重。
只是,新婚之夜,魏珣解開她腰封后,便再無動作。
他觸在她中衣上的手頓了片刻,才重新給她披好衣衫,然後同在她父親面前答允時一般鄭重。
他說,「君命、師恩在前,本王抗拒不得,可是到底不是因為情愛。若本王心中無有年少綺夢,今日夫妻之禮亦能行之。然,舊夢未退……」
「王妃,可願等一等?」
彼時,許是自己的驕傲,又或許是念其坦蕩,杜若答應了。
遲來的圓房,是在成婚後的第三年。
那一年,梁國圍了燕國都城。燕國皇后,魏珣的胞姐黎陽長公主送來書信,請求魏國發兵相助,解燕國之圍。
朝堂之上,各方相爭許久。
直到黎陽長公主第三次催信而來。魏珣終擇了出兵之舉,上書天子。卻不想與之相背!
同是手足同胞,黎陽於新帝魏瀧,已然一顆棄子。
無兵權在手,魏珣所倚不過王府親衛,封地屬將,根本抗衡不了梁國多年徵戰沙場的千軍萬馬。
杜若此時雖對他仍舊無有情意,但到底擔著信王妃的名頭,是他的妻子。她幼承庭訓,亦知為妻者,當與夫君甘苦與共。
便先踏出了那一步,結束了近三年的相敬如賓,相顧無言。
她撥了十中之三的親兵給他,潛入燕國王宮,護在黎陽身邊。如此即便當真燕國國破,亦可保黎陽無虞,護她回國。
至此,魏珣方知,她嫁入王府,除了面上的十里紅妝,還帶著整個大魏最精銳的暗子營。
太傅府杜氏近十數年,以詩書禮儀揚門楣,然當年卻是憑行伍戰功立的門戶。世人皆以為到了杜若這一代,杜氏行伍落末,頂上四個兄長,中流之姿,不過爾爾。然卻誰也未曾料到,柔弱無骨的少女,竟掌控著如此要害。
初次,杜若對魏珣是有所保留的,並未將暗子營盡數交付。
卻也是這次之後,魏珣見杜若的面開始多了一些。隔三日,與她烹茶共銘;隔五朝,便同她手談一局;再數日,二人又研兵書禮樂。
沒過多久,燭影晃動見,水到渠成迎來遲到的圓房。
床幃之間,動情之際,杜若不過一個初入塵世淺嘗煙火的女子,乖巧順從地交出了暗子營牌印和密語。
彼時,她未曾思慮太多。父親為他擇的夫婿,與自己同塌而眠有了肌膚之親的郎君,自是值得信任的。
她從未想過世間人心算計,儘是連枕邊人都不甚可靠。
待黎陽第四份書信送至,魏珣便率部前往燕都酈城。他帶走了親衛、門客、心腹,帶走了她的暗子營,帶走了信王府的一切。
唯獨沒有帶走杜若,他的髮妻。
杜若是在魏珣走後第四日,被解了迷藥方才醒來。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