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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謹川:「……」
俞早這?話一出?口,祁謹川頓時意識到自己情緒應激過頭了。
本來她就不願見他,他現在又?兇她,她恐怕更要離他遠遠的。
他怎麼能兇她呢?一切都是他的錯,她本來就很無辜,他怪她做什麼。要怪就怪自己那天沒把持住。
「抱歉。」男人迅速收斂神色,語氣歉意。
他關切的目光圍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沒受傷吧?」
剛才輪床猛衝過來,他很怕她會被撞到。
俞早搖搖頭。
他繼續問:「來看病人?」
她「嗯」了一聲,「同事住院,我過來看她。」
「哪個科室?」
她不禁拿餘光瞟他,小聲回答:「神外。」
祁謹川:「……」
一聽是神外,祁謹川的目光明顯又?產生些許波動。
「我帶你過去。」
俞早不領他情,口氣有些生硬,「不用了,你上?班要緊。」
聽出?了她言語之?中?的抗拒,他驀地在心底嘆氣。
不自覺放低聲線,「我現在不忙。」
他強勢地接過俞早的果籃,拎在自己手裡。
俞早:「……」
兩人正準備離開急診大廳,外面又?烏拉烏拉響起救護車的聲音。
隨後又?一個病人被推進來,急沖沖前往手術室。
那個病人似乎傷得很重,鮮血糊了一臉,難辨面容。急診科的一個年輕女醫生跪坐在輪床上?,正在給病人做心肺復甦。
這?一幕似曾相識,觸動了俞早的神經,記憶深處某個畫面像是被速寫筆飛快地寫在了題板上?,她眨眼的功夫,清晰如昨日。
早在三年前,俞早就得知祁謹川去援非的訊息,還是透過高中?校友群。一個校友任職zj二公司,外派坦桑國修橋。在該國首都的一家醫院偶遇祁謹川,他當時正在替一個車禍受傷的患者做心肺復甦。
校友拍了影片發在校友群裡,立即引起轟動。
她的相簿裡儲存了那個影片,背景烏糟糟的,混亂不堪,人來人往不斷。男人身上?的白大褂沾滿了血跡,彷彿皚皚白雪裡盛開的一朵血蓮,妖冶卻?又?聖潔。他表情冷靜,不見一絲慌亂,注意力?全在患者身上?,爭分奪秒,拼盡全力?,同死神賽跑。
如果這?世間?真的存在白衣天使,那麼那一刻的祁謹川就是。
俞早一直感到奇怪,像祁謹川這?樣的天之?驕子?,出?身醫學世家,家境殷實,一路順風順水,從小到大根本沒吃過什麼苦。他怎麼會去援非呢?
這?個問題俞早也跟閨蜜討論過。寧檬不假思索地說:「就不允許人家有上?進心了?」
「有上?進心也不用援非啊,在哪不能努力?。」她很是不解。
寧檬不甚在意道:「沒準這?就是人家的信仰呢,去醫療條件最差,最需要醫生的施展抱負。像祁謹川這?樣的醫二代渴望成就感。在非洲拿手術刀和?在國內拿,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是這?樣嗎?
俞早覺得不是。
這?個問題當然?是討論不出?結果的,就這?麼拖了三年。
「為什麼去援非?」問題沒過腦子?就從俞早嘴裡蹦了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話已經收不回去了。
祁謹川突然?變得沉默,有什麼東西開始密不透風地發酵。記憶推拉撕扯,帶出?諸多往事,左一件,右一件,不斷推搡捶打著他。他胸口窒息,那種事態脫離掌控的無力?感又?開始襲擊他了。
一股張牙舞爪的闕靜充盈四周,撲了俞早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