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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俞早說完這句話後,男人的臉色更黑了。
他沉著臉,繃直的下頜線瞬間化作一把利刃,鋒利冰冷,不斷泛起金屬微光。
他偏頭看過來,濃眉壓作一團,涼薄鏡片後的黑眸一瞬不眨地望著俞早,滿眼思慮。神情更是晦暗不明,讓人無從解讀。
薄唇微動,他好像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漫無止境的靜默在兩人中間蔓延,呼吸聲一點一點放大,清晰可聞。
俞早明顯感覺車廂裡的氣氛發生了改變。似乎有風倒灌進車窗,攜裹深秋清晨的寒意,刺破錶層面板,一陣一陣往骨頭縫裡鑽。
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恍然之間,她感覺自己走進了迷霧叢林,四周儘是悄無聲息降臨,又鋪天蓋地的大霧,伸手不見五指。
她在林中摸索,一不留神,她就會迷失方向,被大霧所吞噬。
從始至終,她都未能看清楚祁謹川這個人。
祁謹川不說話,俞早就更不敢說了。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挺到了目的地。
想到這些,俞早忍不住嘆了口氣。
白月光最近怎麼奇奇怪怪的?
——
辦公室裡,同事們早已就位,坐在工位前喝咖啡的喝咖啡,喝茶的喝茶,一派和諧。
何小穗端著兩杯蓮子心茶風風火火地從茶水間出來。
一見俞早,她就連忙把其中一杯遞出去,「俞早,你來辣!你不是說你這兩天上火麼?快喝點這蓮子心茶,特敗火。我媽從老家給我寄來的。」
何小穗老家臨水縣,遠近聞名的蓮藕之鄉,專產蓮藕和蓮子。她家有十多畝水田專門種植蓮藕。相應的,她也最不缺蓮子心、蓮子、藕粉這些農產品。父母隔差就會從老家給她寄來一大包。
俞早道了謝,伸手接過杯子。低頭瞟了一眼,碧綠的茶水裡浮著幾顆小小的嫩芽,猶如新發一般。
都說蓮子心最苦,她還沒喝就已經感覺到苦了。
為了趕十四中體育館的專案,設計部全員備戰,加班加點,一刻不歇。熬夜熬多了,確實容易上火。早上刷牙時她就發現牙齦有些出血。
何小穗往俞早辦公桌上放了一小罐蓮子心,「這些你拿回家泡,一次泡個幾顆,能泡好久。這可比你喝什麼涼茶降火多了。」
蓮子心清心火,平肝火,確實是一味好藥。
俞早抱著杯子低頭呡了一小口。苦澀感自口齒間炸開,沿著食道蔓延至五臟六腑,苦得讓人舌頭髮麻。
她硬著頭皮小口小口喝,慢慢喝下了大半杯。
暗戀何嘗不是在喝一杯蓮子心茶,明知道很苦,可就是捧住捨不得放。
——
設計部熬了快兩周,加班加點趕出一部分燈具的設計稿。徐濤信心滿滿交上去。結果被嚴副總無情的給打了回來。
沒辦法,只能從頭再來。
毫無懸念,黑色星期一,全員加班。
俞早對著電腦盯了一整天,眼睛痠疼難耐,都快瞎了。
直到晚上九點,她才離開公司。
開車路過國貿大廈,好多門店已經陸續打烊。
c區的一家美甲店燈火通明,店員還在替兩個顧客做指甲。
門口立著塊牌子,用漆亮的紅體字寫著:本店促銷,美甲一律79折,可免費打耳洞。
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俞早禁不住摸了摸右耳耳垂,想起了寧檬那個蹩腳的藉口。
撿什麼耳環,她連耳洞都沒有。
高一那會兒,班裡女生很流行打耳洞。她還陪寧檬去打過耳洞。閨蜜勸她一起打。她怕疼,死活不肯打。十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耳洞,只能戴戴耳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