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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方式,”隋辨口中灌了幾大口水,哭著回答,“嚴哥,你見過的,那是山怪留下的東西,精怪的東西我不認識,年兒說是固陣用的……那是陣靈的前置獻祭符文,是我親手寫的,我寫的……”
嚴律心中聽得幾聲塌陷聲,好似哪個部分坍圮,無法再次重建。
他心中蕩起層層灰塵,遮蔽視線,擋住了一切。他好似又回到了心裡那片兒墳場,道道包圍著的墓碑,而薛清極佇立其中,只看著他笑。
嚴律忽然想起,薛清極曾一度壓抑感情,並不直接向他直白點破,但卻在仙聖山時忽然步步緊逼,非要他給出回應。
這轉變來的十分突然,現在想起,應當是當時山怪死去,他們從地下洞穴裡出來時才開始的。
是什麼讓薛清極覺得無需再遮掩這份兒感情了?
是山怪的記憶碎片。
山怪留下的記憶,本意只是讓薛清極看到前塵往事,看到自己的轉世與妖皇相處的模樣,卻不想薛清極本人並非那些蠢笨瘋傻的轉世,竟然從它留下的混亂記憶碎片中東拼西湊,湊出了它獻祭成為陣靈的過程。
只那一瞬間,薛清極便已決定了自己接下來要走的方向。
他不再遮掩,因為已有了方法,他要為了這一線希望奮力一搏。
嚴律想起那時候在留仙村的小旅店昏暗的房間裡,他問薛清極有沒有想過自己要怎麼面對愛人死後的餘生。
現在一切都已有了答案。
想過的,怎麼可能沒有想過。
如果沒有想過,千年前的小仙童大概就已經衝到嚴律面前,要他愛自己。
如果沒有想過,又怎麼會答應那個蠢得離譜的約定。
所以從仙聖山回來,薛清極一次次試探,一點點拼湊這個局面,一步步走到這裡,他早已下了最狠的心,只是這狠心不僅是對嚴律,也是對他自己。
嚴律恍惚記起那天他第一次跟薛清極接吻,薛清極對他說——“我雖答應你不會再拿自己的神魂去換一個行屍走肉的長生,但若以後會有機會、有一個我覺得可以滿足我們兩人的機會出現,我還是會嘗試。”
他那時其實已做好最壞打算,這人是嚴律想要的,哪怕以後漫長時光裡不再有這個人存在,嚴律也願意用漫長的絕望痛苦還換取區區十數年的相愛。
只是這愛意早已蔓延過嚴律的理智,他一點點兒後退,一點點兒被薛清極拓寬底線,他終於有了貪念。
他想要這愛不止數十年,他願意當一座屬於薛清極的墓碑,卻也留戀墓中人。他要活生生的人,要有感情的薛清極,要他的小仙童配他到他神魂消散於世的這一天,他守了他千年,不該只有十幾年來相愛。
他在此後這段時間裡,在即將睡著意識薄弱的瞬間,總會在心裡竄出一道聲音。他聽見自己說:“狗日的老天,族人朋友,你都已拿走……把薛清極留下吧,把他留給我。”
我只這麼一個請求。
所以當那個夜晚薛清極摟著他說“我會陪著你”時,嚴律徹底動搖,哪怕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他也還是說了一個字兒:“好。”
一聲令下。
薛清極再無顧忌。
這混賬東西,本來就是個嘴裡實話瞎話對半兒開的王八蛋,說什麼固陣,什麼修行就能緩解身體和魂魄不符的問題……都是假的,從頭到尾,他為的都是今天。
嚴律頭一次知道,原來以前那些撕心裂肺都可以顯得如此單薄,原來撕心裂肺之後還有肝膽俱裂。
他看著那些金紋爬滿了薛清極的臉,輕聲道:“你騙我。”
薛清極垂下眼,倒好像是小時候那樣,露出些許無措緊張。
說以後不再瘋了,騙你的,好不了了,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