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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子，封皮漆黑，無一字，正是那本&ldo;守夜&rdo;。

肅帝沒說話，一頁頁翻著，眉頭皺得越深。

這上面記得簡要，但憑著個別有印象的名字和其後標註的時間，肅帝便明白這是什麼了。

翻到裴奉錦和裴如錦那一頁，肅帝的動作一滯，垂著的眼看不出神色。

片刻後，他沒有再往後翻，而是就此合上了&ldo;守夜&rdo;。

肅帝將冊子輕輕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心，而後抬眼看著期思：&ldo;是她？&rdo;

&ldo;是她。&rdo;期思神情有一絲悲哀，但很平靜，點點頭。蕭執在一旁靜靜看著他，俊朗面容上看不出情緒。

&ldo;陛下，這是裴家的&l;守夜&r;，恰好拿到的便是這本，可見天意如此。&rdo;江荀衍道。

肅帝沉默半晌，開口道：&ldo;裴家，李家。&rdo;

事到如今，私下勾結大涼老臣赫克依和大王子，已不是唯一的致命死穴，一條線上挖出來的千瘡百孔，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

&ldo;打算怎麼辦？&rdo;肅帝問道，他的態度顯然無可動搖，只在乎結果，方法如何，便看江荀衍他們了。

期思上前一禮：&ldo;陛下，裴家的事情棘手，不能急。&rdo;

江荀衍說：&ldo;李岑倒的時候，正是裴家連根拔起的時機。&rdo;

肅帝聞言沉思片刻，微微一抬手：&ldo;辦便是。&rdo;

又招招手讓期思過去，期思走到他身邊，肅帝起身，仔細端詳了他：&ldo;你很好，你像她，不像他們。&rdo;

期思一時辨不清，肅帝是恍惚間在說裴奉錦，還是說裴如錦，但他微笑道：&ldo;都這麼說。&rdo;

肅帝伸出手撫了撫期思鬢邊，搖搖頭道：&ldo;孤不該疏忽……這麼多年……&rdo;

期思抬手握了握肅帝的手，目光明亮堅定：&ldo;不，罪過在他們，娘親他們在天也看得明白。&rdo;

期思身上有種溫和的力量，柔韌無聲，這種溫暖一貫衝破高高在上的孤寂清冷，肅帝身邊也唯有他能這般靠近。

是夜，期思回府後，發現元酀在屋中等他，且已讓手下把未辦完的奏信送到了這裡，看見期思回來，起身過去，張開雙臂迎他。

這段日子，每每把事情推進一點，或許並不費多大力氣，但極耗心神，每次回來後的這個擁抱，彷彿就是歸舟的渡口，讓期思卸下緊繃的神經。

第103章 抄家

輾轉拿到了實實在在的證據，篤定呈與肅帝，亟待收網，期思埋頭在元酀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

&ldo;下回我去找你。&rdo;期思笑笑。

元酀聞言也笑：&ldo;我思量著這段時間就住在這算了，白天回去敷衍一下赫克依。&rdo;

期思搖搖頭：&ldo;總是你來找我，這怎麼行？&rdo;

元酀摸摸他臉頰：&ldo;你是撒雅，我自然跟著月亮走。&rdo;

期思臉微發燙，笑得眼睛彎起來，真如明亮的新月一般。

肅帝表過態，期思心裡的大石頭暫且放下，他總時時刻刻把握自己身份的分寸，肅帝或許不介意，但他不想因此讓朝中拿此事糾纏肅帝，說他縱容異國質子干政。

眼下不再有這種斟酌的難題，頓時輕鬆許多，期思反而一時有些興奮 ，翻了幾次身都睡不著。

亢奮和焦慮是截然不同的，元酀倒是不擔心他思慮重了，卻怕他這麼到天亮也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