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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昨日剛剛搬來,初來乍到,還望小公子多多關照。”
“哦——還有,我叫君卿,你叫墨笙是吧?”
“嗯?哦——”墨笙顯然沒有跟得上君卿的思路,因為,現下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惦記著那一罈罈的美酒了。
墨笙在草叢裡的矮木樁上坐下,青蔓長勢正好,已悄悄爬過膝蓋,晃得眼中滿是蔥蘢的綠意。君卿從屋裡拎出兩個小酒罈,一隻楠竹竹節做的小酒盞,對墨笙做了一個隨意的手勢。
揭開蓋子的瞬間,幽鬱的花香便肆意地瀰漫開來,墨笙淺淺地斟了半杯,端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有春日明媚的氣息滲透進每一絲呼吸。
酒純澈似玉、澄明如鏡,凝動著春花絢爛的清新。墨笙小抿一口,入口甘爽綿醇,入喉細膩、絲絲涼意卻不刺激,回口的每一絲呼吸裡都有百花齊放的嬌妍與豔麗,但沉下來,甜香之中卻又些微微的苦澀。
“百花釀就百花爭妍,公子將明媚春光封進了酒罈,再開啟便是奼紫嫣紅開遍,妙極。”墨笙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酒盞青綠光滑的外殼,他揚起頭,眯著眼睛,恍惚是沐浴在春日的暖陽之下。
“你懂的還挺多,”君卿躺在齊膝的草叢裡,嘴角銜著一枚新葉,簡單的音符卻出奇地空靈動聽,“不過請別叫我公子,我叫君卿。”
“君卿公子——”
“算了,你繼續。”君卿著實無奈。
“公子釀的酒雖不甚清淡,但融於口舌漸漸化開,唇齒間皆是酸甜苦辣,恰似人間百味,出世卻又入塵得很,這酒不像是出自一個少年之手,若說是一個通曉世事的老者所釀也不為過,公子小小年紀卻似乎很有經歷,難得難得。”
君卿從草叢裡坐起身來,飄忽的眼神突然變得警惕起來,眯著眼睛將墨笙打量了一番終是放心地輕笑道,“你們這些文人說話真是酸的很。”
“墨某謬論而已——咦,公子為何不賞臉與在下共飲一尊?”酒已下去了小半壇,墨笙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獨飲,君卿只是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
“我不會喝酒。”
“公子說笑。”
“這有什麼,有句話不是說‘醫者不自醫’嗎,我這是釀者不自飲,一樣的。”
“小酌一些無妨。”
“我們倆的交情還不至於讓我壞了自己的規矩。”
“倒是墨某唐突了,”墨笙便轉了一個話題,“公子竟是未識酒味卻如此善釀,在下甚是佩服,可是家傳的本事?”
“不是,謀生的手段而已。”
“謀生?在下並未看見公子在門外豎著酒旗。”
“那姑且算作是愛好吧。”
“呵,公子有趣。”
“我無趣得很。”君卿懶懶地躺在草叢裡,輕聲道,“你卻是我見過的那些裡面最有趣的。”最後一句是輕輕的,說給自己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
隔日的清晨,墨笙踏著微茫的晨曦,準時出現在君府的門口。
一襲青衫曳地,腰間束著精緻的古玉,手中的摺扇是梅綠做的扇骨,墨跡暈染成栩栩然的竹海,陽光在他身上起了一層暖融融的金色的霧,溫文爾雅的謙謙模樣,彷彿晃晃身子,便能夠融化在身後蒼翠的竹海之中。
“夠早的呀。”君卿輕袍緩帶,赤著雙腳便來開門。
“打擾。”雖這麼說著,墨笙卻一點打擾到別人的意思也沒有,側身徑直進了院子。
“院子裡的酒,深色罈子的是陳糟,淺色罈子的是新釀,你隨意,我且再回去睡會兒去。”君卿說著便打著哈欠又回到屋裡。
墨笙也不客氣,煽動者鼻翼便循著酒香而去。
待到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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