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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著額前的髮絲踏入寢殿,裡頭燭光憧憧,泛著一股朦朧感,案前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元千霄拿過玉笛放在唇邊,正當她以為他能吹出什麼好聽的曲子時,只聽,「呼」,玉笛裡發出一道鈍鈍的聲音。
那聲音,聽得她想用指甲刮桌子,「你不會吹笛子?」
元千霄轉過身,理直氣壯道:「我說過我會吹玉笛麼?」
「你是沒說過自己會吹玉笛。」梁纓走上前,譏諷道:「但你說過自己什麼都行。」她還以為他什麼都會,原來他也有不會的東西。
元千霄輕聲一笑,兩指靈活地轉起了玉笛,「什麼都行又不代表什麼都精。」
「強詞奪理,你明明就是不會吹。」她可算是找到能讓他閉嘴的點了,梁纓得意地瞧著元千霄,伸手道:「拿來。」
「怎麼,七公主要露一手?」元千霄挑起眉梢,指尖一勾,將玉笛遞了過去。
「露一手就露一手。」梁纓接過玉笛放在唇邊,十指如白蝶一般翻飛,霎時,笛孔中飛出一曲《梧桐謠》。
笛音輕快飛揚,一聲聲盪在偌大的寢殿內。
元千霄垂著眼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梁纓,她吹玉笛時有種安靜聖潔的美,很熟悉,在腦海深處的某一刻。「你吹笛子的模樣比平日美。」
一聽這話,梁纓頓時不高興了,拿著玉笛便要打他,元千霄一個閃身,帶著她的手一翻,順利奪過玉笛。「我喜歡它,送我吧。」
「不給,這是我母妃送我的東西。」梁纓神色堅決,默然注視玉笛,淡淡道:「她只留給我兩樣東西,一支玉笛,一支金箭。」
「金箭?」元千霄念著這兩字,腦中白光一閃。
是她在碧落樓射他的那隻金箭吧。她,他,天巽國,勁武國,許多事情都能對上,只是走向不同。
夢裡是前世,錯不了。
「嗯。」梁纓轉身從書架上取出一隻精緻的長盒子,她溫柔地撫著上頭的雕花,緩緩撥開盤扣。
裡頭躺著一隻金色的箭,比一般竹箭細,長約十寸,在燭光下閃著金光。
她拿起金箭放在心口,啞聲道:「從我八歲起,母妃便得了瘋病,難得有清醒的時候。可在我十歲生辰的那天,她清醒了,還送了這隻金箭給我。我記得她當時對我說,纓纓,往後你若是遇上喜歡的人,便將這支金箭送給他。」
語畢,她極快地瞄了他一眼。
這樣熟悉的話語,元千霄在夢裡聽過,字字如刃,是她表心跡的那天,也是他們倆一起死的那天。
一箭穿心,真的很疼,無法言喻地疼。
梁纓側頭,見元千霄直愣愣地盯著金箭,面色古怪,不禁問道:「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隨便想想過去的事。」元千霄搖搖頭,眉眼飛速隱去所有情緒,他用一種類似問人吃飯的語氣說道:「今晚練手麼?」
聞言,梁纓面上一紅,將金箭放回盒子裡。她看向他,儘管他掩飾地很好,可她還是看出了他的恍惚。「練。」
她想,他今晚為何這麼配合,是因自己明日要走的緣故?
元千霄站在書案邊,薄唇抿得緊緊的,沒笑。他不發一語地望著她,眸中似有情緒湧動。
既然他會做前世的夢,那她應該也會,畢竟他們倆前世糾葛太多,而且那晚他也聽到了,她做的夢跟自己是同一個,雖然他後半場沒夢著。
既然她做過那些夢,為何不問自己。還是說,她不記得自己做過的夢?
梁纓走出書案,抬高下巴命令道:「坐下。」他擺出這副模樣,她倒是挺想捉弄他。
元千霄聽話地坐下身,欲言又止,「你……」
「別說話。」她按著他的肩頭,心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