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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皇權本就是李家人所放,但真正攻克到朝堂時,非衣卻不得不考慮眾臣子的顏面。祁連太后見運勢已倒,將她新立的傀儡小皇帝留在後宮中,封閉了宮門,打算以死抗爭。其餘未降的文臣武將,只得層層坐在宮殿外,用肉身結成屏障,也在無聲抗議非衣的逆行。
非衣料想到了太后的應對,隨軍帶來了祁連雪。掌燈後,宮苑內外懸掛素紗燈籠,祁連雪不懼黑,屏退隨侍,一人進入宮殿面見太后。
太后的容貌瞧著已經衰老不少。盛年失夫、暗慕皇叔芳心空許、幼子夭亡、宮廷傾軋、家族指責……她經歷了種種艱難,缺乏能支撐她度過困厄的臂膀,慘淡結局怎能不讓她心傷。
聰慧的祁連雪是朵解語花。她在太后寢宮留宿一晚,盡是給太后講解北理國的趣聞,談及北理的女子活得自在灑脫,無需揹負過多的責任。還有一隻只的白熊,會在冰河上游結隊走過……
太后最後懂了祁連雪的話,嘆道:“小雪勸哀家放手,去北理散散心,哀家細心想想,也確實沒精力再去角逐宮闈了,不如依了非衣的意思,退位讓賢,去享清福。”
不管是宮廷傾軋導致心倦,還是無力抗爭現有的局面,從第二天起,祁連太后就以新帝名義放詔下去,將皇位交付給了鎮南王李景卓手上。她聽從非衣的安排,坐上鳳輦一路風光地移居華麗莊園中,帶著養子過起了清閒日子。
非衣不曾虧待她,贈予豐厚財物。再承諾待父王歸廷,另有封稱及賞賜。
第二個趕回京城帶兵嚴陣以待的人是李培南。他將兩州總兵府人馬留在城外,自己的親隨軍擺在城門內,手提蝕陽走進皇宮。文武百官一見他冷著眉眼登殿,全部降服。
溫知返帶著朝廷殘餘的人馬,共計十八萬人堵在京城外,與兩州總兵府的軍力對峙。雙方爭戰一觸即發時,被綁作俘虜的花翠在車裡拼死勸諫,向溫知返細數這場戰一旦打下去,即將所引起的種種弊端。
溫知返心知乾坤已經易主,朝廷人馬心存膽怯,真正打起來,他們不見得能討到好處。太后、幼帝已退位,他若執意再攻佔京城,不僅師出無名,而且顯得別有禍心。
他覺察到大勢已去,只得喚副官轉交出帥印和令牌,自己帶著本部人馬返回閔州衛所中,等待朝廷隨後的處置。
花翠瞧瞧身後巍峨的京城,拍拍裙上灰,又爬上了溫知返的馬車。溫知返面色倦怠,正掩著書閉目養神,她衝他一笑:“你那兒還缺個廚娘吧,我與你同去。回頭安子找來,還能認個親。”
溫知返被動接受了一切安排,重回衛所做起了指揮僉事,兢兢業業抵禦海寇入侵。
遠在西疆白木崖頂的李景卓,聽聞宮變已塵埃落定,並不急著趕回京城登基。於他而言,最緊要的人始終是蕭冰。
蕭冰見大勢已定,決定與烏爾特族騎兵一起返回冰原,去完成她的任務——鎮守冰棺。李景卓指使烏族兵先行離去,寸步不離守著蕭冰,發覺她去意已決,發狠說道:“你若走,我又該立誰為太子?”
蕭冰像是聽到了最為離奇的問題,回頭應道:“自然是阿循。”
李景卓拉住蕭冰的手腕:“你雖嫁與我為妻,卻從未入過金冊,阿循只能算是庶長子。你這一走,待我登基後,天下人只當謝如珠是先皇后,勢必只認嫡子非衣,到那時,我又找誰說去?”
“隨你心意,我懶得管。”蕭冰掙開手腕,頭也不回朝山下走去。
山下本有左輕權帶兵馬駐守,肅清了道路。他先安頓好吳仁、衣久島、柔然等一行人,正等著王爺起駕回宮,卻不經意發現,在旁邊的影影綽綽的樹叢之後,王爺正強摟住王妃的身子,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左輕權低咳了聲,喚道:“列隊!行軍一里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