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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不由一頓,望向戚卓容的目光頓時古怪起來:「宮中的皇子,就算尚未及冠,不是也應該早早開蒙了嗎?雖然陛下即位得早,但是……戚卓容,英極宮是你管的,你不會……到現在都沒給陛下指派過教導宮女罷?」
戚卓容頓時呆住了。
在司徒馬問她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英極宮裡有宮女,但大家都安分守己,從沒有人幹過荒唐事,她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想起來。
戚卓容自認為多年摸爬滾打已經鍛造出了一張厚顏,但此刻,她竟然也罕見地面熱起來。
她用怒氣掩飾自己的尷尬:「司徒馬,少在背後嚼陛下的舌根子!」
司徒馬後知後覺地撓了撓頭:「哦……抱歉,我忘了,你可能也不太會注意這個。」
畢竟戚卓容是個太監嘛,哪會想起來這些!司徒馬有些愧疚地想道,完了,大概是戳中太監的痛處了,罪過罪過。
「那你先忙,我去看看陛下那邊需不需要幫手。」說罷,司徒馬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戚卓容一個人站在樹蔭下發愣。
良久,她才頭痛地敲了敲額角。
啊……果然是長大了嗎。
戚卓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麼麻煩的事情,既然陛下不說,那她也當作不知道好了。畢竟人長大了,都是要有秘密的。
第79章 戚卓容將來也是要嫁人的……
幾日後,日夜兼程的禁衛軍終於抵達了順寧府,而新上任的巡撫也快馬加鞭一起趕了過來。
順寧府的訊息一出,京中震動。對外雖是聲稱此乃東廠奉命所為,但那個傳說中的「貴人」不是天子,又能是誰?
竟然為了查案,特意將滿朝文武都騙了過去!
新巡撫原是戶部一名郎中,是由趙樸舉薦提拔上來的,為人正直可靠,很得裴禎元青眼。抵達順寧府後,立刻便來拜見裴禎元。
裴禎元與他閉門交談的時候,戚卓容則在大牢內點了油燈端詳孫堂的身體。先前塗的油已經失去了效力,他渾身是血地躺在案板上,傷口因為沒有處理,又是夏天,已經開始潰爛腐臭。
周圍有細小的蚊蟲飛舞,孫堂雙眼渾濁,目光已經失去了一切波動,他不再憤怒,不再怨恨,不再萎頓,只是奄奄一息地開口:「殺了我……」
他只要視線稍一下移,就能看到自己翻卷的皮肉,每天睜眼閉眼,鼻尖全是縈繞不去的臭味與腥氣。他噁心這樣的自己,噁心活下來的每一天,他現在終於知道,東廠最酷烈的刑罰,不是受刑的當下,而是受完刑後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戚卓容笑道:「快了,別急。」
她擱下油燈,坐在旁邊乾淨的椅子上,看著孫堂面目全非的身體,就像在看砧板上片好的魚。
牢房裡只剩下孫堂粗濁緩慢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遠處的大獄門響起鐵鎖開啟的聲音,長長的過道那頭,有人提著燈緩緩走來。
新上任的巡撫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最深處的牢門前,朝裡面坐著的人拱了拱手:「戚大人。」
戚卓容起身,回禮道:「岑大人。」
兩人在京中時就見過,雖談不上熟絡,至少也算是客氣。
「陛下說,你們明日便將啟程回京,孫堂的事就交由我處理。」岑巡撫忍不住往裡看了一眼,頓時一驚,連帶手裡提燈的燭火都晃了一下。
「讓岑大人受驚了。」戚卓容微笑道,「只是這孫堂實在罪大惡極,甚至還意圖刺殺陛下,卻拒不認罪,只能出此下策。」
岑巡撫忙道:「我都已知曉,只是確實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因此才一時失態,望戚大人莫要見怪。」他早知東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