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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抽抽嘴角,低聲回答:「她叫履霜,原是一名舞姬,有回登臺時從高處墜落,傷了筋骨,從此無法再跳舞。本來聽說有個小吏願意贖她的身,也東拼西湊湊了錢,但陳子固看上了她,要把她轉入自己的地下賭坊,因此媽媽就假託她要養病之名,收了陳子固的錢財,將她轉給了陳子固。」
戚卓容點了點頭:「那就給她一筆錢,讓她回去找那小吏罷。其餘人,等此案了結後,也都各歸各處,願意回家的,就給筆路費回家,不願意回家的,就給上三個月的口糧費用,自行找出路去罷。」
女子們俱是驚喜抬頭,沒想到戚卓容這麼好說話,紛紛磕頭謝她大恩,然後回屋收拾細軟去了。只有履霜,還站在原地,愣怔怔的樣子。
「你不想回去?」戚卓容問。
履霜抬了睫,想起戚卓容剛才的話,似乎與她想像中的閹宦不太一樣。她彷彿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舉動,動了動唇,輕聲道:「奴婢沒有地方可回。」
「那人不要你了?」戚卓容想想,也確實有可能。人心本就多變,遑論是清倌變暗娼,男人接受不了,也是意料之中。
「不是……」履霜閉上眼睛,一時間萬千心緒湧上心頭,卻最後又歸於眼底沉潭,「他死了……他找不到我的人,就去找媽媽理論,然後……被陳子固的人活活打死了……」
她原先並不知道,就當是沒有遇到過這個人。結果後來聽人說,有個小吏為了個疑似被人買走的舞姬,去找媽媽討公道,結果正好那橫插一腳的買家也在,嫌他囉囉嗦嗦煩人,又地位低下,就把人痛打了一頓,丟出門外。當時正值深夜,巷子裡沒人,那小吏就在地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才被人發現,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
戚卓容默了默,道:「既是如此,不如拿著錢,去一個無人認識你的地方。」
履霜搖了搖頭,說:「沒有用的,奴婢是奴籍,一輩子都脫不了……當初贖身,也並不是脫了奴婢的籍,只是做個買賣人的交易而已。就算花再多的錢,也沒有辦法的。」
按理來說,雖為奴籍,但只要主人家願意,贖為良籍也並非難事。這賭坊中不乏奴籍女子,都歡天喜地地拿錢跑了,是因為她們知道自己的日子有盼頭,不像這履霜,是朝廷親批的奴籍,不可更改。像她這樣的漂亮女子,一輩子都是奴籍,會過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戚卓容皺眉,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角落裡只剩下她們二人。
「為什麼沒有辦法?」戚卓容問,「你家裡可是出過事?」
她看這女子氣度非凡,不像是鄉野出身,如何就淪落成了奴籍?
履霜抿了抿唇,看起來並不願意回答,轉而道:「先前奴婢多有冒犯,望公公恕罪。公公且先忙著,奴婢告退。」
說著也不等她回應,就徑直回了房間。
第48章 京城的春天,真好啊。……
戚卓容巡查完賭坊,天已經徹底黑了。
她讓司徒馬和拾肆等人先行回去,清理一下東廠內的細作,只要給她留一匹馬就好。
司徒馬看起來欲言又止,似乎對她很不放心的樣子,但看她今天一直都怪怪的,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戚卓容來到了白塔寺。
寺門已閉,她敲了片刻,才有一個小沙彌來開門,「呀」了一聲:「施主,是你。」
戚卓容頷首:「請問住持可在?」
「在的,施主請隨小僧來。」小沙彌引著她走到殿外,輕輕喚了一聲,「師父,有施主找。」
住持本在佛前誦經,聞聲未動,戚卓容便耐心等著。直到住持誦完,轉過身來,朝她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施主夜晚前來,有何貴幹?」
「在下戚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