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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卓容道:「義父說的是,是卓容狹隘了。」
「你是這兩個月來,除了審訊的官員,第一個來看我的。」劉鈞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收個義子,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
戚卓容伸出手指,推了推地上的碗碟:「義父快些吃了罷,快冷了。」
「好。」許久不曾嘗到御膳房的手藝,劉鈞只吃了幾口,便大快朵頤起來。戚卓容在旁冷眼瞧著,竟生出幾分可憐的意思。
飯菜被一掃而空,劉鈞抬袖拭了拭嘴,問:「外頭查案,已查到什麼進度了?」
戚卓容一邊收拾,一邊道:「義父很快就會知道了。」
劉鈞一愣:「什麼?」
戚卓容拎起蓋好的食盒,站起來,火光搖曳中,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細密的陰影:「最遲義父後天就會知道外頭是什麼情況了。」
劉鈞雙目圓睜,似是聽不懂她的意思。
「義父果然是老糊塗了。」她勾唇,露出一小塊尖尖的牙齒,「猜了那麼久我為誰辦事,不如猜一猜,我到底是誰。」
說罷,便揚長而去。
劉鈞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呆了,眼睜睜看著那緋色的衣擺如同一叢闇火,落入茫茫的長夜之中。
他什麼意思,他是誰?
「你——」
電光火石間,劉鈞猛地僵住,幹皺的手指被捏得鼓起泛白,連眼角的紋路都在微微顫抖。他攥著欄杆,拼命想伸出腦袋,卻始終都是困獸之鬥。
「來人!來人!抓住他!他是燕……」他撓著自己的喉嚨,卻驚恐地發現除了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自己幾乎發不出聲音。他每多用一分力氣,喉嚨就好像被火多灼傷了一寸,痛癢難當。
他這才醒悟過來,那飯菜裡放的的確不是毒藥,而是啞藥!
是戚卓容在報復他!
獄卒走過來,確認了一下牢房外的鎖,而後看著他揮舞的雙手,厲聲喝道:「幹什麼?老實點!方才那吃的還不好?最後一頓了,也不知道珍惜著點!」
什麼?什麼最後一頓?
劉鈞的眼睛幾欲瞪出眼眶,他一把抓住獄卒的衣,啊啊地比劃著名:「紙!筆!」
「少跟我來這套!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一個比一個狡猾!」獄卒嗤笑,把他的手甩了下去,「別說裝啞巴了,你就是裝死也沒用!」他從腰間掏出一副鎖銬,乾脆將劉鈞的手腕與牢門欄杆鎖在了一起,讓他無法回到陰暗的牢房角落。
走廊處響起腳步聲,劉鈞一抬頭,竟是戚卓容又折了回來。
「戚公公。」獄卒迎上去,笑道,「可是忘了什麼東西?」
戚卓容唔了一聲:「咱家奉陛下之命來送劉公公最後一程,方才還有句口諭忘了傳,實屬罪過。陛下說,劉鈞罪大惡極,須得斬首示眾才能平民憤,要爾等嚴加看管,嚴防自戕。」
獄卒忙道:「防著呢!防著呢!這不,現在將他鎖這門口,一息都離不開小的視線!」
戚卓容頷首,又道:「將他嘴裡塞個布團,免得咬舌自盡了。」
「是!」
劉鈞滿目血紅,恨不得將戚卓容生撕啖盡。若只是義子背叛,還不至於如此憤怒,他只是恨,恨自己有眼無珠,著了這小子的道!面上看不出,心思竟歹毒至此!
「如何比得上義父。」戚卓容抄著手道,「義父教的那些東西,卓容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獄卒很快取了布團來,當著戚卓容的面塞進了劉鈞嘴裡。劉鈞反抗不得,只能發出不甘的嗚咽聲。
戚卓容再次離開,這一次,她把那哐哐撞門的聲音遠遠拋在了身後。
次日,戚卓容在宮中接到訊息,劉鈞於午時二刻在街市被斬首,聽說圍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