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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對著明溪,這面具好似也多了幾分靈氣,她想看,他就戴。那些因林之瑤出現產生的不快也好像散了,他伸手接過面具,戴在自己臉上,問明溪:「能看清嗎?」
月色如水,明溪睜大眼睛去看沈玦,他今日穿著墨色窄袖錦袍,習武之人,腰身勁瘦,月色下長身玉立,不似凡人。面具只有半邊,她給沈玦挑的是一個黑色飛鷹鑲邊的凶神,面具遮了半邊臉,只能看到沈玦的薄唇和下頜。
她在月色下細細看他,他就抿緊唇讓她看,過了須臾,才見明溪彎著眼睛笑:「一點都不兇。」
沈玦聞言,唇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來。沒人會覺得他不兇,別人見了他都大氣也不敢出,唯有明溪會這樣覺得,只要她覺得就夠了。
「你方才想對我說什麼?」沈玦心裡那些不悅褪去,想到林之瑤出現之前,明溪好像要和他說什麼。
有些話是在那一刻特別想說的,過了那個時辰再問,反倒沒有那個意思了。明溪原本就臉皮薄,被沈玦這樣鄭重其事地問,她也不好意思再說,搪塞道:「沒什麼,我們快些回府吧,不然祖母要擔心了。」
說完加快腳步往前走,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沈玦摘下面具,看著她的身影,邁著長腿緩緩跟在她身後。
林之瑤的出現看似沒有激起半點水花,可夜裡明溪就做了噩夢,只是記憶不清晰,夢也是混沌的,她只記得自己落崖,那種失重感讓她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沈玦已經起了,床榻上只有她自己。明溪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更衣,心裡卻一直想著夜裡那個臉上帶疤的女人。梳妝時沒忍住,終是問了出來:「玉竹,有一位左臉有疤的女子,與我可是相識?」
話音才落,她身後那個給她梳頭髮的手裡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玉竹正在一旁幫明溪看髮釵,見狀訓斥道:「一把梳子都拿不穩,還不快出去領罰!」
這丫頭也嚇壞了,聞言忙告罪退了出去。臉上有疤的,那不就是林家那位嗎?林家都沒了,大人吩咐誰說這些就割了誰的舌頭,她怎麼敢亂說。
玉竹接過梳子,幫明溪梳頭髮,回道:「主子認識的人不多,那位臉上有疤的,心思惡毒,您既已不記得她了,也不要費神回想了。」
玉竹也不敢對明溪說實話,畏懼沈玦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厭惡林之瑤,當日她還是林家大小姐時就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辱明溪,那日被挾持也和她脫不了幹係。明溪如今失憶,若林之瑤胡說些什麼,她信了就不好了。
明溪沒說話,看著銅鏡裡玉竹的神情,昨夜她確實聽到那人說了一句,你怎麼還沒死。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勁,怎麼問一句就能把丫頭嚇得梳子都拿不穩了呢?
只是下人三緘其口,她自己也想不起來,只能作罷。用過早飯,就有一位太醫過來問診,是太醫院的院判,沈玦從宮裡請出來的。
明溪有些緊張,凝神看著大夫,這位大夫鬍子花白,把脈許久後抬眼去看沈玦,明溪就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眼沈玦,沈玦正在一旁喝茶,他手裡端著茶水,半分視線都沒分過來。
「少夫人並無大礙,至於這記憶,好好將養著,或許有一日就想起來了。」太醫院的人除了真本事,還有許多糊弄人的本事。他一把脈就知道明溪這是服了藥,沈玦一句話都不用吩咐,他也知道該怎麼說。
果不其然,他才一說完,沈玦就將手裡的茶盞放下。他起身過來,站在明溪身旁,垂頭看她:「趙太醫是太醫院最有資歷的人,他這麼說,你總該放心了?真想不起來便罷了,那些都不要緊。」
他自然不是要讓明溪恢復記憶,是見明溪一直念著這件事,有些心神不寧,特意請太醫來安她的心。
明溪也想不到他會設局騙她,聞言盡信,臉色也舒緩許多。沈玦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