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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不需要預約的理髮店依舊在那裡,時常給附近愛美的爺爺奶奶把頭髮染黑的阿姨也依舊在營業中。只不過在看到她時先愣了愣,隨即才大笑出來:「小燈的頭髮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梅阿姨。」
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從小幫忙給她設計髮型的阿姨行了一禮,她的名字雖然常常寫為「亞香裡」,但相熟的街坊一般都是喊自己為「小燈」:「前段時間染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好像不太合適這種顏色……」
「我懂我懂,小燈還是黑髮最好看啦。安心,阿姨我今天不忙,也從來都不需要預約,幫你染回來很簡單的。」
「多謝。」
被按著坐在凳子上,手裡卻被她強行塞了一本「解悶用」的,然而沒翻幾頁就會聽到梅阿姨的各種問題。帶著些許耐心一個個把問題解答完畢後就聽到這位長輩關心又八卦的問題:「所以還是沒有男朋友麼?」
「沒有。」
「哎呀,小燈明明這麼可愛,東京的男人真是沒眼光。」
「……」
看亞香裡似乎不是很想聊這件事情梅阿姨也不介意,很是迅速地帶上手套給她染髮。等到染髮膏都塗完,她才滿意收手:「頭皮可能會有點痛,不要緊,這是染髮正常的反應,等等就好了。」
「我知道的。」
耐心地等著上色然後再幫忙打理修剪完全,給出染髮和吹洗的錢後揮別可愛的阿姨,亞香裡盯著路邊一隻三花貓良久,最後毫不猶豫準備轉身離開。
肯定又是有貓給他通風報信了,每次都是這樣,所以她才討厭回橫濱。
「等,等等,等等啦小燈!不要和看垃圾一樣看我,外公會傷心的!」
三花貓消失沒多久,頭髮顏色同樣是三花的老人攔在了自己面前,表情格外委屈地像是在撒嬌:「好不容易回來,都不想來看看可愛的外公麼?」
看著他的樣子亞香裡瞥了眼旁邊幾隻路過的貓貓,嫌棄的表情一點點消失,聲音也因為運用各種敬語從而變得格外疏離:「不想。您找我有事麼?」
「那個,那個你好不容易回來……」
「我也並不算是『好不容易回來』,除了讓梅阿姨幫忙看看能不能恢復下頭髮以外,我還要去給明穗掃墓。」
聽到天川明穗的名字時夏目漱石原本就是擠出來的笑容變得更加僵硬,在看到亞香裡平靜無波的眼神時頹然放下手:「亞香裡,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當年這件事情誰都沒有錯,誰也責怪不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找你的學生算帳,也不用擔心我會由此破壞橫濱如今已經建立的三刻構想。」
「小燈,我從來都沒認為你會這麼做哦。」
「但如果我只要留在橫濱,就忍不住會想如果……所以放心吧,既然已經構建成為了穩定的三角形,我就不會去破壞它。」
原本還想對自己的外孫女說些什麼,夏目漱石發現自己之前聽到她開口時的焦急與失落在一點點消失。注視著自己的外孫女,他沉默片刻後輕輕嘆了一聲,側身讓開卻又低聲開口:「還是這樣麼,亞香裡?」
還是這樣,不會哭麼?
腳步停頓了半秒,但也僅僅是半秒,亞香裡就繼續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向前。久違見到外祖父卻還是不歡而散,亞香裡倒是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惡劣。祖孫兩個也並不是吵架,只不過單純是她想不開罷了。
而且她剛才的說法確實是為了堵嘴,現在卻真的有些想念明穗了。
走去花店買了一束混雜了天堂鳥的白菊花,天堂鳥那烈艷的顏色姿態與白色的菊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沒忍住輕輕伸手捏了捏天堂鳥的花瓣尖。
橫濱的公眾墓地很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