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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戈:「真的?」
李如意:「……」他下午還把小太監訓得抬不起頭,如今,輪到他後背被冷汗浸得濕透。
是真是假,他怎麼知道?不說天子對將軍的態度了,就連將軍中毒這事兒,李如意到現在都雲裡霧裡!
燕將軍中毒的前一天晚上,天子和他有爭執,兩人不歡而散。
那夜天子整晚未眠。到第二天天亮,燕將軍去找天子。沒過多久,天子就喚他們進門,指著燕將軍的「屍身」說,有人給他下毒,燕將軍給他擋了災。
怎麼看,怎麼像是……咳咳。
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量,這些話李如意不會再對其他人說。
可沒等他想要怎麼裝啞巴,就發覺燕將軍非但沒死,還活蹦亂跳。
看皇帝的態度,大有讓將軍留在後宮、充當「侍君」的意思。住福寧殿側殿還算是天子對大臣偶爾的禮遇,永和殿卻是實實在在的后妃宮殿。
李如意心頭一片混亂,再對上燕雲戈隱隱透出冷厲的目光,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他這樣,燕雲戈哪裡還不明白?
原先心中就壓著一股微火,如今,那股火倏忽被拉高。
皇帝就這麼不願意讓其他人看到他?——不行,得要個說法。
在這個念頭下,燕雲戈錯開李如意的身體,出了門,徑直往正殿去。
李如意在他身後「哎哎」地叫著,到底比不上燕雲戈的步速,被他甩在後面。
到了天子屋前,燕雲戈緩緩停下步子,遲疑自己是否應該通報。
正猶豫時,李如意終於追了上來,叫道:「大人、大人!」
這動靜,別說燕雲戈了,就連屋中的陸明煜也聽到。
陸明煜手一歪,毛筆劃過衣袖、掌心。
他眉頭皺起,心煩道:「別吵了,進來!」
有他這句話,燕雲戈面上透出一點笑意。李如意退到一邊,不再阻攔。
時隔多日,陸明煜又一次與燕雲戈共處一室。
他見人推門、走進屋中,朝自己而來。
有一瞬間,陸明煜恍惚地想,當下場面何其熟悉。
好像下一刻,燕雲戈就要問他:「陛下,你這是一夜未睡嗎?」
可很快,陸明煜被燕雲戈從幻象中拉了出來。
燕雲戈的確開了口,不過問的是:「陛下,你要我從側殿搬走?」
陸明煜抬了抬眼皮,說:「是,如何?」
燕雲戈一頓,回答:「並不如何……」
陸明煜手指顫動一下,想,又是這句話。
可這次,燕雲戈沒把下半句說出來,視線就被陸明煜掌心的一抹紅色吸引。
他瞬時忘掉自己要講的話,快步走上前來,半跪在陸明煜的案前,握起天子右手。
陸明煜原先汗毛倒豎,只當燕雲戈想起一切,要來找自己「復仇」。萬萬沒想到,燕雲戈的動作十分輕柔,問他:「陛下,你可是哪裡傷到了?」
陸明煜完全怔住。
正值黃昏,外間光線照入屋中,與不久前點起的燈色混合一處。
昏光與燈光混出一種柔和的淡金色澤,落在燕雲戈的眉眼之上。
他看清楚了燕雲戈的神色:急切、關心,還有讓陸明煜最難抗拒的溫柔。
他幾乎是下意識要抽回手。可轉瞬,陸明煜又意識到,一切已經不同了。
「沒有,」他還是若無其事地回答,「只是硃砂。」
到這會兒,燕雲戈也發覺自己前面看錯。
他顯然放鬆下來,先笑一笑,再舊話重提:「陛下,你為何要我走?」
陸明煜看他,燕雲戈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