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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雲戈甚至知道,這是自己罪有應得。
燕家太出格了,其中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倘若天子要為此降罪,燕雲戈無話可說。
但不能是現在。
他一旦認了謀反,安王就能被摘出來,繼續做他的清白王爺。把這麼一個人留在長安,燕雲戈便是死了,都不能安心。
看他這副態度,上官傑未再說什麼,起身離去。
走到一半,又聽燕雲戈說:「陛下此前宣了六家世子進長安。如今晉王子出事,其他人一樣沒了訊息。上官大人,你且想想。這一切,對誰有利?」
上官傑沒有停下腳步,更不曾回頭。但他知道,自己心中的天秤已經開始傾斜了。
第52章 黃雀 安王那老僕的話,其實是有問題的……
可傾斜是一回事, 和陛下稟告又是另一回事。上官傑很清楚,但凡自己把「燕家許是真的被陷害」說出去,皇帝就能把烏紗帽從他腦袋上摘下來。
還是得有證據。
想到燕雲戈最後那句話, 上官傑一轉頭,去了禮部。
諸王世子進長安都有章程,禮部也依照先例,早早估算好了他們一個個來長安的時候。晉王子該是第一個到的,往後又有鄭、衛、中山等地的王子, 最後是最遠的齊王子。
與天子曾經受封的「建王」,如今的寧王、安王不同,這些直接以封地為號的王, 都是開國兩朝封下來的。是在日後,封地漸少,才有了一些祥瑞封號,僅示尊貴, 能拿到封地的皇子成了少數。像是寧王、安王,就在後者之列。
也是去禮部的這一趟,上官傑才知道, 原來禮部也為諸王子再沒音訊的事焦頭爛額許久。去晉、鄭等地詢問情況的人馬都派出去兩批了, 後面幾個還沒回來, 倒是去晉地的第一批人回來了,老晉王只說世子早早走了, 算算時候,是應該到長安……
禮部尚書和上官傑訴苦:「陛下只說找讓諸世子進長安,卻沒說讓他們在哪日之前趕來。如此,也不好總往上報,只能不上不下地懸著。」
上官傑說:「讓見了晉王的人明日隨我入宮。」
禮部尚書一愣, 壓低嗓音:「上官大人,如今誰不知道,晉王世子與燕黨勾結。你給我句準話,我的人與你去了,還能回來否?」
上官傑瞥他一眼,禮部尚書只是笑。
上官傑吸口氣,說:「不是為這個。」
禮部尚書不解,但得了這句保證,他還算安心。後面找來去晉地的人叮囑一番,就讓人明日早早去宮門前,隨時等候傳召。
再說上官傑。從禮部出來,他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未讓旁人跟著,靜靜思索眼前狀況。
眼下清楚的是什麼?首先,六個世子進長安的時候都被耽擱了。再有,魏海實實在在帶著軍隊出現在長安之外。
……怎麼看,燕家都有問題。可哪怕有千分之一可能,安王真是一隻黃雀。他今日放過對方,到明日,安王再鬧出什麼,他上官傑就是罪人了。
——得從餘下五個王爺那邊入手。
到最後,上官傑勉強得出一個結論。可想到明日要如何朝天子回稟,他依然頭疼。
這麼頭疼了一晚,第二日還是來了。
上官傑嘆著氣,上朝。
依然是宣政殿裡,天子聽刑部尚書說,他要私下朝自己稟告燕黨狀況。
陸明煜眼睛輕輕眯起,注視上官傑半晌。他看出上官傑並不輕鬆,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其他文武的面說?
陸明煜道:「上官傑,你可想清楚了?」
上官傑舌尖抵著上顎,心中已有悔意。
古人都說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己如何總想著明日如何?然而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