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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出來,沒有人回答。
李如意反應過來了。倘若陛下真的以郎君之軀小產,這絕不是能讓旁人知道的事情。最多、最多加一個全副身家都被天子捏在手裡的張院判。而眼前人,不過一個民間大夫。他若知道,後患無窮。
至於燕雲戈,他面頰微微抽動一下,重複:「哪一處穴位?」
被他看著,大夫又一次開始覺得脊背發涼。他嚥了口唾沫,到底低聲說了。
往後,他被請出門。
屋內逐漸飄起了艾草燃燒的味道。這樣味道中,躺在牆角、被人遺忘的郭信咳嗽了兩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床邊,燕雲戈的唇依然緊緊抿著。他按照方才大夫的話,舉著點燃的艾條,湊近陸明煜的幾個穴位。
李如意在旁邊心驚膽戰地看著,時不時又往窗外看一眼,見天色愈發明亮。
他在心中計算張院判家到平康的距離,把滿天神佛都求了個遍,終於求來了張院判。
這時候,原先找來的那個大夫已經被侍衛們恭恭敬敬地「送」走了。臨走前,盡了最後一份力,把參片切好,讓李如意墊在天子舌下。
張院判來時,看著周遭景象,一個字兒都不敢多說。再一搭皇帝的脈,他腦子「嗡」的一下,幾乎動彈不得。
「院判不必多想,」這時候,李如意開口了,「好生治好陛下就是。」
張院判頭腦還是空白,但常年累月的經驗,讓他這會兒能機械地說出:「前面的處理很好。那大夫有開方子嗎?讓我看看。」
……
……
從卯時到巳時,天子身上的出血終於止住。
他的眼睛依然緊緊閉著,面色青白。僅有微弱呼吸,證明天子依然活著。
張院判擦了擦汗,正好聽李如意問:「院判,陛下如今這樣,能挪動否?」
冷汗又下來了。張院判不敢再擦,想來想去,到底知道把一朝天子放在花樓裡太不成體統,於是勉強說:「把轎子裡外都裹緊了,讓人慢慢地、緩緩地走,應該可行。」
李如意憂心忡忡,讓人去準備。
又一番折騰。到晌午,這番動亂終於結束。
也是這會兒,在張院判來時終於被人記起來、「請」出去的郭信終於等到出來的燕雲戈。
郭信大致琢磨清楚了。皇帝昨夜發了病,看起來快死了。可惜大夫來得快,人還是被吊住。
如今見到燕雲戈,他迎上前,問:「雲戈,如何?」
燕雲戈的腳步都是僵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郭信在和自己講話。
他腦海里仍然充斥著方才所見、所聞。張院判低聲和李如意說了幾句,關於天子身體的特殊狀況……這些暫且不論。最重要的是,如果陸明煜真的有過一個孩子,那這個孩子,一定是……
光是想到這點,燕雲戈就渾身發冷。
他勉強回答:「約莫能好吧?」這話說得太不確定,完全是在自我安慰。
「能好?」郭信卻失望,「我方才還想,那狗皇帝若真這麼沒了,豈不是正好?」
其他王子還沒到長安,整個城中唯有寧王、安王。安王之子的年紀比寧王還小,到時候,只要……
郭信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他暗暗得意,自己這段時間聽多了鄭易等人的分析,竟然也有能這樣洞悉局面的時候。
這麼想著,也就沒有察覺燕雲戈望來的陰沉目光。
郭信又開口:「不說這些了。他這個樣子,對你我來說畢竟是好事——雲戈,你做什麼?!」
他衣領被燕雲戈扯住,後者嗓音冰冷,說:「你方才說什麼?」
郭信懵了。他看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