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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前面明明告訴過我孩兒的事,可我總是不懂。」說到這裡,陸明煜的語氣終於夾雜上幾分苦澀,「不過,嫣兒說了,我們的孩兒十分乖巧,不哭不鬧。母后也說,他比嫣兒小時候好哄。嫣兒還與母后生氣,哈,她那模樣,我許多年都沒見過。」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可到後面,眼眶還是一點點濕潤。
這個時候,他察覺到眼梢的溫度。
是燕雲戈。他聽著天子的話,終於忍不住抬手,為懷中青年擦去眼角的一絲水色。
陸明煜驚訝。
過去幾日的夢裡,雲郎至多隻是在他身側,靜靜聽他說話,今天卻有了動作。
不只是動作,燕雲戈還問:「我們的孩兒,是什麼樣?」
陸明煜嘴唇顫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和燕雲戈描繪:「模樣很像你。眉毛眼睛,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在想,那是不是小時候的你。」一頓,語氣消沉不少,「那會兒還我在上林苑的行宮裡。我原先以為,會夢到他,夢到母后、嫣兒,是因為你走了,只留我一個,她們便要來看看我。沒想到,她們看我是不假,但也是要提醒我。」
燕雲戈說不出話,只能再抱抱他。
他心頭無數情緒湧動。有茫然,想,陸明煜真的是郎君啊,可他真的有過一個孩子。是他們兩人的血脈,卻在兩個父親都不知道的時候死去了。
有苦悶,想到父親震怒的面容、郭信憤憤不平的神色。
再有,燕雲戈想到當初。
在他是「雲郎」時,很多事都不記得,只能憑藉本能去說。他聽了陸明煜的話,便篤定地告訴對方,自己對天子一定是一見鍾情。
這是真的。
在邊關時,燕雲戈是個異類。郭信無法理解他為何不愛女郎,更加無法理解的是他身側連個郎君都沒有。燕雲戈也覺得郭信莫名其妙,那些男男女女究竟有什麼好?
直到隨父親回長安述職,在宮中迷路,見到一個站在牡丹叢中的青年。
那青年風姿如玉,朝他看來。燕雲戈恍惚了一瞬,第一次心動。
但這點心動來得快,去得更快。他不知道青年是誰,回到宴上也無從打聽。就這樣抱憾離開,直到兩年以後再度回到長安。又一次宴後,他再度見到了讓自己心動的青年。
是神仙郎君,還是世家子弟,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待他熱情又大膽。燕雲戈原先就有些醉了,面對本就有好感的人,如何把持得住?他與那青年度過了美好的、漫長的一夜,他滿心歡喜,想好兩人醒來以後要互通名姓。他甚至想過,如果長安中的人難以接受兩個男子的事,他可以想辦法與對方一同離開。
可這些心思很快就散了。他得知,青年姓陸。
甚至不是宗室子,而是皇帝的親兒子。
一場陰謀。這就是燕雲戈對那一晚的定義。長安城中誰不知道燕家軍剛剛擊潰了突厥人,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陸明煜一個皇子,出現在他床上,若說其中沒什麼問題,燕雲戈不可能信。
再說了,他姓燕。
燕貴妃是他的親姑姑,他從出生的那天起就天然站在三皇子身後,不會有意外。
直到三皇子被洪水捲走,燕黨士氣大傷。
燕貴妃要為兒子復仇,燕家則要在新朝找尋支柱。可三皇子與燕家有貴妃這一重情分,朝堂上另外兩位皇子卻不會有。相反,燕家之功,已經到了讓所有君主忌憚的地步。而無論二皇子還是四皇子,看上去都不像是「好拿捏」的人選。
為此,燕家的目光落在陸明煜身上。
燕貴妃在皇帝面前說了一句話,讓被忽略已久的皇長子有了第一個差事。
郭信始終覺得,陸明煜能有今天,全靠燕家。但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