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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應當是不會出問題。內服的金花丸,更是她爹,那個走南闖北見識頗多,且十分受人信服的好郎中親手搓制而成。如果她連自己的爹爹都不相信,真不知還能信誰。
這兩種藥,她已經盡力避免出現半點紕漏了,不求有奇效,只希望能不出岔子。其實她明明應該安心的,可為什麼,心裡頭卻隱隱覺得非常不安穩?
人有時候,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葉連翹在惴惴不安之中度過了兩天,直到再次與聶家兩母女見面。她才真正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時她就想,如果那天和元冬、平安一起走出松年堂大門的時候,自己能夠直奔彰義橋去吃甜湯,沒有看見杏樹下站了兩個人,那就好了。
她認為不會出紕漏,可到頭來。卻終究是出了大紕漏。
這日裡,曹紀靈跟她爹百般鬧騰著要來找葉連翹玩。纏了一整晚,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搗亂,終究如願跑了來。葉連翹自打與她七夕同遊之後,儼然成了好友,見了她自然高興,但聶家母女一來,一切就變了樣。
那位聶姑娘的臉,比四天之前來見她那時,情況更加嚴重,甚至應該說,那臉已經沒個人樣兒了。
短短兩天時間,原本只生在鼻頭、鼻翼、額頭和兩頰的紅斑丘疹,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了全臉,打眼瞧過去,她的整張臉全是一片赤色,壓根兒找不到眉毛眼睛在何處。與此相伴的,是鑽心的痕癢,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臉上輕輕地咬,不至於讓你疼,但你就是別想好好睡個覺,或是踏踏實實吃上一碗飯。
一切就這麼發生了,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走到了最壞的那一步。
上一回,聶姑娘的娘雖然心中已有不快,卻尚能保持冷靜,覺得自己閨女的臉畢竟需要葉連翹來醫,可今天,她整個人都癲狂了。
葉連翹不想再去回想,當時聶姑娘她娘是怎樣的情形,她吼叫了些什麼,她是怎樣詛咒的,是如何撲上來撕打又是怎樣被拉開,都一概不願再想起一分一毫。
甚至,她沒法子去琢磨,自己和葉謙,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因為原本不應該有錯。
腦子裡完全一團亂,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不知道。
那兩母女在松年堂鬧騰了一整個時辰,最終精疲力盡。藥鋪子裡眾人都不是那起耍橫的性子,雖然給折騰得夠嗆,依舊好言好語,反覆保證一定會給她們一個交代,小鐵便將人妥妥當當送回了城南磨刀巷她們暫住的地方。
“連翹丫頭,你也不要多想了,天色不早,趕緊回家,否則,你爹他們該著急了。”
姜掌櫃語氣依舊稱得上溫和,在葉連翹的肩上拍了兩拍:“回去之後好生歇歇,等緩過這口氣,再好生琢磨清楚——這世上哪有解決不了的事?橫豎有我們在前頭擋著呢,你不必擔心。”
曹紀靈有點發傻地站在旁邊,低頭想想,回身對曹師傅道:“爹,我看連翹情緒不好,要不,我和她一塊兒回她們村行不?她家裡那個姨是後孃,她妹年紀太小,至於她爹她哥,就算有心想勸,兩個大男人,也未必能說到點子上,我是女孩兒,同她兩個,到底好說話些。”
曹師傅素來待葉連翹不錯,沒細想,也便應了。曹紀靈便拽著葉連翹往外走,葉連翹也便跟著她,木木呆呆地出了松年堂大門,往那陰沉沉的天空下一站,腿就有點發軟,不由自主地往地下出溜。
自打入了這一行,她可能是太順遂了。
頭一回給人醫治脫髮的毛病,便大獲好評,每製出一種膏子、頭油、澡豆……立刻被搶購一空,人人爭著給她送錢來,狠命地把她往高了捧,她沒受過任何挫折,冷不丁從半空中摔下來,這一跤,還真是格外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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