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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弟弟快請起。&rdo;江辛夷上前去扶他，彷彿已經隔了山海萬重，相見尤疑在夢中。

景陽本想讓二人單獨相處，避到一邊還他們清淨，只是嘉和帝定然已經派了人在暗處監視，放他們二人單獨敘舊，也是不妥。

&ldo;舒望一直惦念姐姐安危，如今見姐姐一切安好，便也就放心了。&rdo;

江辛夷秀眉一蹙，眼角帶淚：&ldo;弟弟不必憂心，這宮中樣樣不缺，也不用再為生計擔憂。&rdo;突然又想到被扔在晉陽城的弟弟，&ldo;小岑，他還好嗎？&rdo;

舒望剛想回答，景陽先他一步接過了話頭：&ldo;皇嫂放心，那孩子現在公主府裡，府中侍婢定會好好照料。&rdo;

三人又寒磣了一會兒，見快到午間，景陽不想留在宮中用膳，帶著舒望辭別了江辛夷就出了宮。

&ldo;想見的人也見了，這下你可以心甘情願做我的駙馬了？&rdo;馬車裡景陽笑盈盈的望著舒望。

舒望目光灼灼，眼裡帶了幾分審視：&ldo;公主玲瓏心思，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舒望還有得選嗎？&rdo;

他話裡有話，似乎猜到了什麼。景陽收起嘴角的笑意，直直得望著他，絲毫不懼他的審視。&ldo;你不必諷刺本宮，我皇兄與江辛夷認識早在你之前，她要怪就只能怪命運捉弄，你要怪就只能怪你二人情深緣淺。而我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rdo;

&ldo;公主這樣，不覺得累嗎？&rdo;驚訝於他言語之間的坦蕩，知道說再多也是無用。

景陽雙眸之間覆上冰雪之色，只覺聽了天大的笑話，&ldo;日日生活在人心險惡之中，為了活著只能小心翼翼的越過刀尖火海，走錯一步便是無底深淵，換做是你，還會覺得累嗎？&rdo;

&ldo;舒望相信的是你若以機心待人，人必以此心待你。公主，這世間有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我理解你的處境，但也不想時時被你算計。若公主學不會真心待人，那我二人之間即便行了大禮，也只能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rdo;他也坦蕩回視，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

被他的話語震撼到說不出話，她很早就知道，朝權傾軋帶來的權利與利益之間，最無用的便是真心。可是這一刻，冰封心防漸漸鬆動，她忍不住問：&ldo;若我以真心待你，你能做到以真心待我嗎？像對待你姐姐那樣？&rdo;

他久久沒有言語，目光也未曾挪開。景陽冷笑一聲，想收回剛才那句天真的話，卻聽他說道：&ldo;可以。&rdo;

第15章 祁裕

第二日一早，舒望就攜皇上手諭前往刑部報到。

刑部昨日就接到了通知，右侍郎親自出來接見，&ldo;大人今日來得甚早。&rdo;

舒望回了一禮，&ldo;右侍郎大人公務繁忙，還要空出時間親自接見，舒望實在是過意不去。&rdo;

&ldo;大人哪裡的話&rdo;，一番寒磣過後，右侍郎帶著舒望走了上任的過場，又將其帶到辦公的地方，喚來隨侍帶其熟悉環境。

&ldo;刑部歷年的案宗都在這裡了嗎？&rdo;右侍郎借著公務之由早早告辭，舒望一邊仔細辨認書架上的木牌，一邊問道。

&ldo;是的，大人。&rdo;隨侍恭敬答道。

這一處居室是刑部的檔案室，收錄歷年的刑法卷宗，櫃架按年代久遠區分，用木牌標註，越往上的卷宗年代越久遠。舒望走到左邊屋角的櫃架前停下，湊上前去細看，指尖點到的木牌上寫著：順康元年，順康是當朝的年號，嘉和帝登基五年，那這一處卷宗正好記錄的是五年前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