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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雨!”張華從榻上起身,負手皺眉,往田雨面前一站,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別忘了,這裡是京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所以,皇上想要我未來的妻子,我也得拱手相讓,是不是?”田雨齜著牙齒笑問,眼底隱隱是猙獰的殺意。
“皇上並不知道,”齊達輕聲道,“田雨,總有些事情我們做不到的,算了吧。”說起來,就是齊達自己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變化,前幾天還和自己一起打鬧說笑的朋友轉眼間成了皇宮裡的貴人。可是,能怎樣呢?生活總有不如意的事情,作為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除了接受,他想不出第二個辦法。
“不知道所以就可以了嗎?”田雨咬牙切齒的瞪著齊達,雙眼赤紅,“他憑什麼,憑什麼,一句話就決定別人的一生!我們已經說好了的,再過兩個月,我們就一起請假回平西向毛先生提親!我都已經跟家裡寫信了,他們都開始準備大定的東西了。憑什麼啊?”田雨慢慢蹲下,臉埋進膝蓋,聲音裡開始帶上嗚咽。
憑什麼?
齊達心頭泛起淡淡的酸楚。面對絕對強權,他們,真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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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班還是要上的。畢竟,不管是齊達,張華還是田雨,都沒有揭竿而起鬧革命的覺悟,田雨更是欠缺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資本。他們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多年的教育使得對皇權的敬畏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骨子裡,所以,雖然失望,雖然哀傷,雖然憤怒,但是他們還沒有那個勇氣去反抗,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然後繼續生活下去。
他們都只是小人物而已。
齊達還是和以前一般的三點一線。每天早上去司農寺應卯,他是少卿,基本上沒有誰管他。負責的工作又是勸課農桑這一塊,基本上都是筆頭工作,偶爾到藉田邊晃晃看看那裡的莊稼,便是一天的工作。散衙後照例到李府陪鳳王下棋說話什麼的,鳳王要去什麼地方就跟著去,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家,吃晚飯,然後如果時間還早就去看看田雨——田雨還是一個人居住在以前租住的院子裡,齊達曾經邀請他過來一起住但是被拒絕了——然後就是睡覺。等到第二天醒來繼續頭一天的三點一線生活。
日子似乎和以前沒什麼不同,除了應卯的地方換了一下,甚至連齊達自己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頂多就是覺得有些懶懶的感覺,做什麼都特別容易累。
此外,一切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可是,旁的人卻看出了不妥。
首先是鳳王。連著幾次,齊達連他的話都搭不上。鳳王提議他休息一段時間再來。反正他現在已經差不多熟悉了長安城內的大街小巷,實在不行還有個李度。
然後就是張華。他太熟悉以前的齊達了。以前的齊達,無論做什麼事,哪怕是打掃一下房間,也從來都是全力以赴,更遑論工作這種正事了。可是現在——
張華看著漫不經心的寫著慘不忍睹的大字的齊達,雖然表面上沒事,他到底還是被這件事傷著了吧。
不過,雖然能夠猜到大概的起由,他還是要確認一下齊達的想法。
探出手從齊達身後握住筆,張華輕輕阻止了齊達想要繼續練字的願望,“不想寫就別寫了,刀劍尚有打磨的時候,你也別老逼著自己了。”
齊達掙了一下,順著張華的手勁放下毛筆,任由張華拉著自己在長榻上坐下。
“達子,你到底怎麼了?這些日子,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齊達茫然的搖頭,“我沒怎麼,只是覺得有些累。”
張華雙目炯炯的盯著齊達,“你不是累了,是毛穎的事情讓你心寒了吧?”
“張華——”齊達吃驚的看向張華,“你怎麼能這麼說?”在齊達心裡,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