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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就是詛咒本身!你不是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著。
隔著一面薄薄的玻璃,發色半黑半白的少年抱著自己的玩偶,歪了歪頭,用一種純然好奇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女人誇張地動著自己的嘴唇。
隔音玻璃將那些聲音完美地隔絕在另一端,少年只能看到女人發瘋似地拍著玻璃的舉動。
「媽媽在說些什麼?」
「她只是見到你太高興了而已。」
頭頂,一個滄桑的男低音傳來。
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點燃一根香菸,塞進嘴角,淺淺地吸了一口又吐出,然後徐徐道。
「是嗎?」
年幼的久作轉過頭,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同樣學著母親的動作過去,額頭抵在玻璃上貼貼,眯著眼睛道。
「久作也很高興見到媽媽哦」
「先生,這裡不能抽菸。」經過的女護士禮貌地提醒。
「嗯。」男人低低應了一聲,轉過身,「走了,久作,該』工作『了。」
「啊——」男孩兒失落地拖長了音,但還是抱著娃娃跟上去,只是嘟著嘴道,「久作不喜歡工作,就不能不工作嗎。」
「沒有人喜歡工作,但他們都不得不工作,這個社會不需要無用的人。」
「工作有什麼用呢?」
「你可以和新朋友一起玩。」
「但是那些『新朋友』都好無聊,而且不一會兒就全部都壞掉了。」
「這就是人類的本質,他們的內心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
「爸爸,你也是這樣嗎?」
「是的,沒有人是例外的,所謂的鋼鐵一般的意志,只是謊言,不只是我,你,也是一樣的,久作。」
「每個人都會壞,只是暫時還沒有被剪斷那根關鍵的線而已。」
……
玩偶的顱頂被撕壞,棉花從缺口處跑了出來,少年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臂上綁著的繃帶已經被溢位的血徹底染成了紅色,紮在繃帶中的刀片已經更深地扎進了手臂當中,纏滿荊刺的鐵絲勾住了手掌和虎口的血肉,浸沒了血液的鐵絲已經成為了黑紅色。
很痛,比疼痛更加難耐的,是一種對於事件失態升級的未知。
一種恐懼。
少年緩緩抬起頭,無數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朝他走來,逐漸沒過他的雙眼。
「人偶……腦髓……他在那兒……」
「傷害他……傷害他……」
「撕毀他……必須撕毀他……」
久作不由地抱著玩偶向後退了兩步,他的背脊抵上了冰冷的牆壁,這裡已經是牆根。
少年穿著白色睡袍,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茫然無措,他左右看了看,那些陷入瘋狂的大人卻已經陷入了自己腦海中的恐懼幻想中,而強烈的情緒轉化成了更加激進的憤怒,驅動著他們的舉動。
「殺了他!」
「沒錯,殺了他!」
有兩個穿著防護服戴著防毒面罩的男人率先大吼著沖了過來。
男孩兒僵在了原地,被左右夾擊無處可逃,拳頭的風聲已經呼嘯而至,轉瞬來到了面前。
砰的一聲巨響!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他睜開眼。
黑色的披風拂過臉頰,帶來一陣濕冷的風。
漆黑的哥譚騎士單膝跪地,一手抓著一個男人的頭顱摁在地面上,嘴唇繃出一條嚴肅的直線,他直起身,高大的身形頃刻遮擋住了整個少年。
他側過身,那雙深沉的鈷藍色雙眼不帶任何感情地掃過男孩現在所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