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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秋沒打算耽擱多久,行完禮,便抬頭欲走。
小道童突兀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不乏清亮:“這位施主,緣何面有愁色?”
皇甫秋一怔,抬出的腿又縮了回來,笑道:“道友見笑。我生活無憂無慮,家事不憂,國事不愁。閒時談經,忙時論佛。何愁之有?”
小道童微微搖頭,嘆息著笑了起來:“佛眼自是一片孔明。施主為情所困,情深入骨,夜夜難眠。雖一心向我佛,可我佛卻是看得透徹。塵緣太深,欲斷難斷。”
皇甫秋臉色一僵,考究般地看向小道童:“你一個小道童,為何會說起這些來?”
“身是菩提樹,心為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小道童還是高深莫測地笑著,抬頭 看看路旁長著的一棵樹,慢悠悠地開口,“施主,你覺得,可對?”
皇甫秋的眼神一下恭敬了起來,帶有幾分尊敬地看向小道童,又行了一個禮,試探道:“敢問大師從何而來?”
小道童搖搖頭:“本僧追隨佛下,由佛而生,由佛而來。並不值得施主掛問。”
皇甫秋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小道童嘆一口氣:“施主,我看你慧根頗深,本應投身佛門,無奈你心中紅塵之事太重,壓在心底,苦苦糾纏。今生,怕是與我佛無緣了。”
皇甫秋一下急了:“我向佛求佛,試問心如止水,也就料定這兩、三年內皈依佛門。怎會無緣呢?”
小道童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低頭行了一個禮,便拄著長竿慢慢走遠。皇甫秋伸手想攔,卻又縮了回去,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小道童的身影漸漸走遠,一個聲音緩緩飄來:“你的心底住了一個人,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日上三竿,皇甫秋似乎在回味那句話的意思,站在原地又沉思了良久,才猶豫著轉身離開。
只是,沒有再朝著城西的方向。而是轉身,往城北走去。
城北的市集,向來是都成裡最繁華的。已是大天亮,市集喧譁的時候。人潮擁擠,來來往往,卻都是些年輕的男女。他們有些大膽的,便在那廣袖之下牽著手。偶爾有些夫妻,帶著自己子女,女的便讓孩子坐在自己肩上,一手扶著夫郎,將他護在懷裡。
皇甫秋看得有些不是滋味,臉色愈發沉了下去,匆匆掠過擁擠的行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有一家叫“玉軒閣”的店,店面精緻,專門買些男子喜愛的飾品,有時也會賣些女子配用的掛飾,大都典雅高貴,落落大方。皇甫秋自然是不會買的,可是前幾日跟隨王女出來閒逛時,恰好見到一隻玉簪子。做工細緻,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皇甫秋神遊似的走到玉軒閣的店門,腳步還沒邁進去,耳邊就聽到兩個挺熟悉的聲音。
“佑兒你看,這個玉鐲和你真配!”
“晴兒,那邊有一雙配對的掛飾,真好看。”
京城二公子展想墨的妹妹,還有京城三公子藺佑!
皇甫秋條件反射般倏忽閃到一邊,突然一愣,似乎在苦笑自己為何要躲。搖搖頭,還是信步走進了店裡,站在離得兩人較遠的地方,若無其事地看著飾品。
耳邊還是時不時傳來兩人的談話聲。都說展想墨之妹和三公子藺佑真心相愛,情意濃濃。原本還以為只是為了躲避王女的藉口,沒想到卻是真的。
皇甫秋忍不住側頭偷偷看向兩人。
“佑兒,你看,這個玉簪子戴在你的頭上,玉襯人來人如玉。”展晴兒剛剛在藺佑頭上插了一隻玉簪子,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眼底滿是溫柔。
正好是前些天皇甫秋看中的玉簪子。
藺佑臉上浮起紅暈,撒嬌似的問道:“簪子美還是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