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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鹿呆呆地接過鑰匙，半晌，羞澀地笑笑：&ldo;嚴老師，你真好。&rdo;

&ldo;這有什麼，投桃報李罷了。&rdo;嚴柯敲了敲手裡的碗，然後說，&ldo;下午你還要回醫院上班吧?趕緊去午睡吧……午飯吃了嗎?&rdo;

&ldo;啊，還沒有。&rdo;凌鹿吐吐舌頭，跑進廚房裡，&ldo;我也喝粥好了。&rdo;

嚴柯把肉鬆和小菜一樣樣拆開，兩個人坐在餐桌邊有說有笑地喝完了粥。

下午凌鹿回去上班，嚴柯沒什麼睡意，便開啟電腦查資料。他心裡老是記掛著楊明煥，很想為這個老爺子做些什麼。這些天老爺子嗓子已經疼得沒法說話，西醫療法已經都嘗試過，收效甚微，因此他一直在研究放射性咽炎的中醫療法，倒真給他找到不少有價值的論文。

不過那些論文都各有各的說法，他把所有論文列印下來，對照著看，想找出一個最適合老爺子的方案。思前想後，心裡總算有了大致雛形。他擬了個方子，然後打電話給餘程，想跟他商量一下。

餘程道：&ldo;你的思路很好，我覺得會有用。你把方子再報一遍，我現在就給他開。&rdo;

儘管有了師叔的認可，嚴柯還是很慫：&ldo;小師叔，你真的覺得這個方子沒問題?我怕……&rdo;

&ldo;別怕。這裡面每一味藥你都仔仔細細推敲過了，對他的病情有利無弊。這個組方也沒有任何問題，至少從我上臨床的經驗來，不太可能有什麼副作用。&rdo;

嚴柯想了想：&ldo;但是這個方子口感不好，我擔心他吃不下去。&rdo;

&ldo;沒關係，我已經給他上了鼻飼管。&rdo;

嚴柯一愣：&ldo;插胃管了?他不是嗓子疼麼，胃管不是會加重……&rdo;

&ldo;但老是吃不下東西也不是辦法，體力跟不上，對治療沒有好處。&rdo;

&ldo;……好吧。&rdo;嚴柯有些慚愧，&ldo;你說得有道理，我太優柔寡斷了。&rdo;

餘程笑道：&ldo;你只是設身處地為病人考慮，這不是壞事。阿柯，好好休息，他有什麼情況我馬上通知你。&rdo;

&ldo;好。&rdo;

兩天後，嚴柯好得七七八八了，便回到醫院上班。他驚喜地發現楊明煥的放射性咽喉炎有了顯著改善，老爺子已經能正常地說話了。

嚴柯還沒高興多久，餘程突然拿出一份報告單，惋惜地道：&ldo;確診骨轉移了，腰椎病理性骨折。另外，他這幾天有點呼吸困難，估計腫瘤已經侵犯到氣管……&rdo;

嚴柯愣了愣，情緒從頂峰一下子跌落谷底。

&ldo;對了，還有個事兒……週六有省人醫主持的心血管科年會，你爸要上臺匯報，你去聽嗎?&rdo;

嚴柯嘆了口氣：&ldo;我就不去了吧，週末我想在家裡查查資料，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辦法給楊明煥緩解痛苦……&rdo;

餘程道：&ldo;好，我去跟師兄說一聲。&rdo;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ldo;這個會議有學分可以拿。你問問小鹿來不來吧?他們實習生年終評優的時候好像要看學分。&rdo;

嚴柯道：&ldo;我回去問問他。&rdo;

餘程聽到&ldo;回去&rdo;兩個字，眼角的肌肉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