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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家都熟知這項工作非常危險,但凡在工地做水鬼的民工,其實都有上不來的心理準備。
生活所迫,沒辦法,那真的是拿命給家裡人換錢,只要是水裡面的活,幾乎都能涉及到,打撈、電焊、切割、清除淤泥,只要給錢,都可以。
聽老人講,只要入水就看不見,下面全是泥水,全靠手感和經驗下到水底,最深下到六十多米,撈一次鑽頭,上來了一兩萬,上不來一百萬……可是能給老闆省下幾百萬是真的。
既然這麼高的工資,自然風險率也特別高,每年都有意外發生,所以連保險公司都不會接單。
既然這時候這樣的高薪工作位置有了空缺,張玉林心動了,他年輕時候游泳特別厲害,憋氣還跟同伴打過賭,他自信以自己目前的身子骨,還能扛得住一陣子,運氣好的好,多掙些錢再離職也行。
反正與其這樣每天受老母親和妻子的夾板氣,不如豁出性命為家人多掙點錢,或許,有了錢治病,她們便不吵了吧?
於是,張玉林又去找關銳說情,讓他加入了工地水鬼的行列。
那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下來的活,好在他比較勤奮好學,一來二去可能大家熟悉了,也同情他的狀況,都願意教他,和他分享經驗,就在這樣忙忙碌碌的辛苦裡,家庭帶來的煩悶逐漸散去了。
他便一如既往早出晚歸上著班,任由她們婆媳倆在家相看兩厭。
但是不久後,矛盾就升級了。
老母親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每次都嘟囔著說潘霞打她,潘霞說是老母親自己撞的,她沒做過憑什麼承認?還說老母親總是趁她睡覺時挪著藤椅過去用柺杖敲醒她……
張玉林最開始看到老母親那些傷痕,一時怒氣沒收住就甩了潘霞一耳光:「難道我媽能在這種事上撒謊冤枉你?」
潘霞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當初信誓旦旦保證會給自己幸福的男人,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個打了自己的巴掌,「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
張玉林其實巴掌伸出去就後悔了,但是沒收住。
潘霞淚眼婆娑、艱難的要借著床邊梳妝檯搭把力過去撓他,他想想妻子應該不至於這樣,看著妻子的撒潑樣,只好往外躲,又因為走得急,撞到門,就像是摔門而去。
潘霞更氣了。
老母親挪著藤椅,悄悄的坐在自己臥室門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剛好被怒氣沖沖摔門出來的兒子撞個正著。
張玉林是一愣,而老母親的臉有些掛不住,畢竟剛才她一臉的幸災樂禍太明顯了些。
「媽,您在這裡做什麼?」張玉林還是問出了口。
「出來透透氣,你們吵架了?」老母親尷尬的道,「我都黃泥巴快淹沒脖頸的人了,你們兩口子好好過,別因為我……」說著就嚶嚶的哭起來,掏出她那老式的繡花帕子抹著眼淚。
「你裝什麼老好人?你這樣顛倒黑白對這個家有什麼好處?」剛好這時候潘霞已經慢慢的艱難的挪到了臥室門口,立馬氣憤的打斷老母親的話。
好巧不巧的,張玉梅又來給老母親換洗,一看這陣勢,那可不得了,唇槍舌戰又爆發了……
後來不歡而散。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久,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潘霞突然死了,毫無徵兆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
先前有那嘴碎的人,七嘴八舌,大家都把事情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現在加上關銳的梳理,各人心裡也有把稱,這事怎麼說呢?畢竟是張家的家務事。
大家都沉默著,張玉梅從老母親臥室裡出來,想來是老母親已經睡下了。
她表情很凝重,輕輕的走到張玉林父女倆身邊,「要不要眯一會兒,畢竟上了年紀,聽關銳說你昨天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