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5 頁)
還是懶懶起身,足尖幾個輕點——
一襲緋衣凌波過,恰似驚鴻翩翩來。凌帝眼尖地發現先前落水的地方還漂浮著一根白色絲絛,輕輕一拽,一個渾身溼透的白衣女孩隨著絲絛“嘩啦”脫離水面,穩穩地落到了岸邊的草地上。
凌帝等待片刻,女孩仍舊蜷縮著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他不耐煩地走過去,抬腳踢了踢女孩,壞脾氣地喊著:“快起來快起來!詐什麼死!”
彷彿是聽見凌帝的喊叫,女孩咳出幾口水來,睫毛簌簌抖了抖,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就睜了開來。
凌帝負手在她面前踱了幾個來回。等她完全清醒,他停下來,冷然說:“金鈴不響,木盤不沉,衣袂不溼水——”他停頓一下,掃視著渾身溼嗒嗒、髮梢正滴著水的女孩,“你三樣都犯了。自己知道怎麼做了吧。”
聽見凌帝這麼說,女孩立刻恭敬地跪坐好,手掌攤平伸前,神態恭謹地說:“是!徒兒領罰——”
凌帝抬腳勾起草地上一根拇指粗的榕樹枝,眼也不眨地向女孩手上揮去。
只聽見噼噼啪啪,三十聲過後,那雙白皙的小手佈滿了猙獰錯落的血痕。女孩倒是堅強,整個過程裡一聲不吭。
這便是她與他的師徒之約。
每日除了學習劍術、騎射、輕功等武藝,這個學識淵博、舉止優雅的神秘男子還會傳授她琴、棋、書、畫、禮儀以及各種經書典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有時就是如此奇妙,儘管日日相對,她仍舊對於師傅的身份、名諱一概不知。
“喂……喂!”
一陣刺痛從鼻頭傳來。她猛然驚醒,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中戒尺拍得啪啪直響。
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她趕忙恭敬地坐直,一雙黑幽幽的大眼赧然地轉著。
凌帝不悅地掃視了她一眼。這一天他穿著一件水紋天蠶絲白襯底,外套一件透薄紅綃,長髮高高束起。此時白皙容顏上薄薄的怒氣襯得那雙狹長的鳳目更加流光溢彩,明麗有神。
一、人生若只如初見(5)
“喂,你!”戒尺“啪”的拍在她面前的檀木桌上,驚得她和桌上筆硯同時一跳,“天下想要我親傳兵法的人不知幾何!這是何等榮幸你曉得麼?!你這兔崽子卻給我瞌睡……”凌帝越說越怒,想他的幾個兒子都沒有這麼高等的待遇,“啪”的又是一戒尺!
“師傅!息怒息怒!”她見師傅真的動怒了,忙好言安撫,“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在師傅親傳兵法時打瞌睡!徒兒該死,望師傅恕罪!”
“哼!”
“好師傅,徒兒再也不敢了。”她笑嘻嘻地說,“不過說真的,師傅這幾冊兵書,我早已倒背如流了。”
這倒是真的。這女娃天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點倒是比他其他的幾個兒子要強。想到這兒,凌帝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一些。
她小心觀察著師傅的神情,此時忙斟了一杯茶,送到師傅手中:“現在正是大伏天,師傅喝口茶,莫氣壞了身子。”
凌帝鼻子裡“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地接過了茶杯。
確信師傅不再生自己的氣後,她才大膽地說:“不過啊,徒兒倒以為此時呆坐書齋中枯讀兵書,倒未必真的對行兵打仗有什麼助益。師傅不是曾經說過嗎,兵書是死的,兵法是活的。縱然此時徒兒將這些兵書讀破了,終究也只是紙上談兵。”
“哦?”凌帝挑眉,“照這麼說,你還真的想成為一名馳騁沙場、統領三軍的將領了?”
“統領三軍徒兒不敢妄想。”她抬起頭向書齋外那高絕的紅色宮牆望去,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色,“如果帶兵打仗意味著有朝一日能走出這個赤城,親自去看看這個天下,那麼徒兒馬革裹屍,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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