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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向來是私事當成公事辦,公事當做私事看,本次出了這麼大一件事情,公司內的氣氛之沉重堪比靈堂。緒方弟媳婦每天坐在辦公室裡哭哭啼啼,苟二洋就罵老婆:「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緒方弟媳婦人其實不壞,就是有點缺心眼。她那天領小孩子出去買菜,在菜場門口看人家圍成一個圈子。她是最喜歡熱鬧的一個人,當即就忘了兒子,鑽到人群中去看兩個老阿姨掐架。熱鬧看到一半,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急剎車,然後人群呼啦啦往停車的方向跑,好像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熱鬧。再一回頭,果然見那邊已經圍成了一個更大的圈子。她趕緊擠出去,鑽到另外一個圈子裡去看。
圈子裡面躺著一個被車撞得血肉模糊的小孩子,小孩子胳膊腿兒乃至身體都變了形,滿身的血汙,也看不出是誰家的。但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她卻認識,是她這兩天才從超市買來的,也是她早上給兒子穿到身上去的。她當場嚇懵,又從人群裡擠出來,四處喊:「兒子——兒子——」兒子躺在地上,再也回答不了她了。好心人指肇事司機給她看,她就發瘋般地拿頭去司機的肚子,「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
為了和肇事者的單位打官司,緒方每天上躥下跳,四處打點,力圖提高賠償金額,自然也就顧不上公司裡的這些小矛盾了。二階堂是個留學生,才從上海外國語大學出來沒多久,雖然年紀輕輕就已經跑過多個國家,但卻從沒見識過這種場面,加上膽子也不大,每天就豎著耳朵,心驚膽戰地聽苟二洋兩口子吵架。聽完,趁那兩口子中場休息時就會偷偷問五月:「五月,他們兩個在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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