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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系長見平時像小兔子一樣溫順的五月竟然敢堵自己的話,多少有些驚詫和委屈,一下子倒忘記了說話。五月見他張著嘴無言以對,仍然不解氣,多少懷著些惡毒的小心思,又補了一句:「對了,肖系長,聽說你家的馬桶蓋也是上次去日本旅遊時搶購來的?」
呂課長從茶水間倒水回來,聽見五月這一句話,馬上來了勁,一拍大腿,介面道:「這個馬桶蓋我家也有,和小肖一起搶來的!你不知道,上次在大阪,花了一天時間,跑了好幾個地方都缺貨,好不容易在心齋橋的一家電器店裡找到,為了搶這個馬桶圈,我們幾個人差點和一個東北旅遊團裡的老孃們幹了一架。娘個冬菜,當我們上海男人是軟柿子!」
下午兩點,公司大小頭頭齊聚在會議室開會,五月數一數,人頭足有二三十個。她作為翻譯,坐在澤居晉的身邊,心裡七上八下,很是緊張。
其實,緊張的人不單單她一個。新官上任三把火,財務課包括肖系長在內的諸位仁兄多少有些忐忑,背地裡嘴皮子再怎麼會說,再怎麼仇日,但在人家手底下討生活,獎金評級,年終考核的權力,都捏在人家手裡,關乎飯碗問題,不低頭不行。所以經五月提醒後,雖然還不敢確定澤居晉會不會中文,但大家說話聲音明顯都小了很多。
至於五月,她本來想忘掉之前所有的尷尬,從今天開始好好工作,能有個全新的開始,但是卻因為把會議室說錯成大包房,工作態度又被他指摘一頓,導致她自我厭惡起來,手裡神經質地轉著一支水筆,怎麼也停不下來。
總經理給大家介紹完新總會計師後,澤居晉開始作自我介紹,他的「我從今天起,與在座諸位正式成為同事,心裡既有不安,也有期待……希望大家能夠多多關照」的官方開場白還沒說完,五月手裡的水筆「啪」地一聲,飛到腳下去了。
二三十人齊齊扭頭看向她,澤居晉也住了口。五月的臉,騰地紅了,不想著趕緊去把水筆撿起來,反而轉臉去看澤居晉。
別人不知道她已經養成做錯事情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看澤居晉有沒有發現的習慣,見她一臉的無助與茫然,還以為她是向新老闆求助。
她呆呆看了澤居晉大約有三四秒鐘。於她而言,這幾秒鐘長得像是一輩子,在這一輩子的時間裡,她心裡轉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諸如:鍾五月,你上輩子肯定殺了他全家,所以上帝派他來報仇。
或是:鎮定鎮定,怕他幹什麼?厭惡自己幹什麼?你可是鍾五月,什麼苦沒吃過?什麼場面沒見過?大不了丟了這家的飯碗,再重新來過。
冷場幾秒鐘後,澤居晉一隻手扶著她的椅子背,然後側著身子,彎下腰去撿那支掉落在二人座位中間的水筆。
他彎下腰的時候,臉距五月的小腿很近,五月近距離地呆呆看著他的側臉和後領口。他側臉的線條很好看,給人以乾淨利落的感覺,脊背挺直,肩膀很寬,後領口如同意料中的一般潔淨。
五月本來應該挪動一下身子,騰出地方讓他彎腰,但是不知怎麼回事,竟然一動也沒想起來動,任由他的臉幾乎貼上自己的光腿,然後在狹窄的空間內撿起水筆,再往她面前一放。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五月終於回神的時候,呂課長也看出些什麼來了,跟常課長悄悄說:「我們老闆太嚴肅了,翻譯小姑娘都嚇傻了。」
================================================================================嘉興城,小燈鎮,鍾家。阿孃過壽,親戚卻只來了兩家,男客個人,連上月喚的兩個哥哥,稀稀拉拉的,一桌酒席都沒坐滿。阿孃並不以為意,她活了這麼大年紀,過慣了清苦日子,並沒有動輒過壽擺酒席的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