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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天端坐在椅上,悠悠問:“為你做什麼主?駙馬待你不好?”
“少爺待娉婷極好,只是少爺雖然疼惜娉婷,卻不知道娉婷的心意。”
“你的心意?”
“娉婷……一直渴望著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受世俗羈絆。”娉婷仰頭,悽然道:“駙馬府樣樣周到,可高牆碧瓦,錦繡羅衣,在娉婷看來,不啻囚籠。”
曜天蹙眉問:“你想離開?”
“是,求公主成全。”
“你是駙馬極看重的人,我要是讓你走了,待駙馬回來,又怎麼交代呢?”
“公主和駙馬是一家人,夫妻恩愛,又何必交代?”娉婷伶俐地答道:“少爺疼惜我,要我留在駙馬府,公主也是疼惜我,才讓我離開。夫妻同心,公主這是為了少爺,才成全了我,少爺怎麼會為此怪罪公主呢?請公主成全娉婷。”低頭俯拜。
頭頂上一絲聲響也沒有,娉婷能夠感覺到耀天的目光牢牢定在她的脊背上。
屋中的歸樂薰香嫋嫋而起,曲線妙曼如舞,在一片寂靜中舒展身軀。
個知過了多久,耀天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了過來:“都是女人,你就是和我說實話,我也不會為難你。你還想著楚北捷吧?離了這裡,要回去自己的男人身邊,對嗎?”
娉婷霍然抬頭,睜大雙眼,磨著牙道:“公主不知道娉婷是怎麼到雲常來的嗎?難道娉婷是這般下賤的女子,到了這種境地還要回去找那個男人?”
耀天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忙柔聲道:“你先別急。我問這個不是疑你,只是另有一事不好交代。先起來再說。”親自彎腰扶了娉婷,邊徐徐道:“楚北捷集結大軍,已經快抵達我雲常邊境,就是為著你。若你走了,楚北捷怎麼肯信?我只怕他誤以為我們害了你。”
“公主不必擔心。”娉婷立即道:“讓娉婷留下書信一封,請人帶給楚北捷,他自然知道我已經走了。”
“如此最好。”
娉婷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驚訝道:“公主是答應讓娉婷離開了?”
耀天嘆道:“有什麼辦法呢?你過得好,駙馬也只會高興。再說……能夠化解一場迫在眉睫的大戰,我還有得選擇嗎?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醉菊聽得兩人對話多時,彷彿百年乾旱忽逢春雨一般雀躍,實在按捺不住,興奮地插了一句。見兩人目光同時移到自己身上,乖巧地低下頭去。
“這是娉婷的侍女,名叫醉菊。”
耀天打量醉菊兩眼:“你說說,為什麼越快越好?”
娉婷心裡七上八下,真正的原因當然絕不能說。若是說謊,耀天貴為攝政公主,成天與官員打交道,並不是好騙的。可耀天指明瞭問醉菊,她急著代答,更難以取信。
醉菊如果說不出一個恰當的理由,必然引起耀天疑心,剛剛出現的希望立即化為烏有。
不由擔憂地看向醉菊。
醉菊被耀天一問,愕了一愕,隨即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越快越好啊,駙馬府都悶死人了,連買個胭脂都不方便。哪個府裡的侍女都有出去逛的時候,市集上多少有趣東西啊,糖葫蘆、糖人、米麵兒、耍猴的,偏我不能去。從前總聽人家說雲常有一種攤子,專賣現調的水粉,水粉師傅看了女孩子的膚色,就用手頭上的各種花瓣花粉香末子調出來,不知多有趣,可到了雲常這些天,竟還沒有邁出過大門。”
一輪話說出來,猶如水晶珠子呼啦啦掉在玉盆子裡似的,說得爽快俐落,一點也不吞吞吐吐,耀天反而笑了,誇道:“倒是個伶俐的丫頭。”
娉婷和醉菊心中暗鬆了一口氣。
耀天又問娉婷道:“那你怎麼想呢?”
娉婷細聲道:“公主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