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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櫟頭頂燈籠走在最前方，聽到喊聲後腳步一滯，立馬回頭：&ldo;文羽?&rdo;

文羽沒有理會，他的聽覺幾近喪失，眼前的一大坨光暈越來越亮，還未來得及細想這是怎麼回事，就徹徹底底地一頭栽了下去。

與此同時，徐重明眼看著水面漸漸暗了下去，他惶惶然地看了一眼老人，又打量了幾下地上橫躺的捲毛小孩，畢恭畢敬地提醒道：&ldo;大人，水面上的影象消失了。&rdo;

老人不說話，一下一下撥弄著手裡的菩提子串珠，十二顆，十二因緣，人的一生分為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十二個部分，他遲遲卡在最後一步。

&ldo;現在，該你下去了。&rdo;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菩提子戴回了乾瘦的手腕。

徐重明嚇了一跳，不自覺後退幾步：&ldo;下……下哪兒?幹什麼?&rdo;

老人沒有斥責他的無禮，背手而立，八風不動地站定在其面前：&ldo;我的眼睛還請你保管好，現在送你會會老朋友，告訴他們，三天後的傍晚，斷崖風波亭，小崑崙的主人想請周櫟喝一盞茶。&rdo;

周櫟的手機垂死掙扎地響了一聲‐‐電量不足，他琢磨了幾下，文羽倒地之前說了句什麼來著?有風，有風就有出路，風口處一定是與外界相連的，既然是向上的路，那就只管向上走，思及至此，他記下了現在的海拔，暫且關了機。

沈雲檀手上沾了些牆壁的黏液，周櫟見他皺眉，摸出張酒精棉片湊了上去，剛托起那隻手，他湊近一看，頓時難以下手了‐‐這黏液大概是多少有些腐蝕性，沈雲檀的手上已經開始紅腫青紫，看著比原先大了整整一圈。

見他遲疑不定，沈雲檀乾脆自己扯了過來，將浸過酒精的紙片一下捂在傷口上，隔斷了周櫟的視線。

&ldo;你……哎，我也是個傻的，你怎麼說也是山神，傷口好轉還不是眨眼間的事，用酒精也是白忙活，還勞累你疼一場。&rdo;周櫟頓時對自己的智商感到絕望，發出陣陣哀嚎。

&ldo;不疼。&rdo;沈雲檀刷刷幾下擦淨了手上殘餘的黏液，向周櫟展開五指，&ldo;你看，也不是全無用處，酒精擦得乾淨。&rdo;

周櫟還是很洩氣，他向長路盡頭一望，兩側的牆壁收於一個黑點，腳下與遠處隔了那麼長的距離，他心裡萌生了一個念頭。

縮地千里，確實有這種符咒，眼下的情況也剛好符合使用條件‐‐不超過三個人，平地，觸目可及。

頓時，沈雲檀眼前一花，伴隨著耳邊的誦經聲，他彷彿看見萬卷佛經在窄小的暗道裡紛亂舞動，周櫟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又彷彿近在咫尺，他艱難地伸出手，又默默地垂落臂膀‐‐又是這樣嗎?他又拋棄我了。

此念方生，沈雲檀的手腕被一把抓住，抬頭間，周櫟沖他粲然一笑：&ldo;下一秒就是終點了，不要太激動哦山神大人。&rdo;

沈雲檀閉上了眼睛，哪怕是地獄，他也心甘情願了。

可最後卻是終點不是終點，地獄絕非地獄，周櫟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轉角處，感覺浪費了一張千里符。

他們的左側又是一條漫長無比的過道，身後的來處已經黯然無光，周櫟開機檢視海拔高度，確實是往上走了不少路，他長嘆一聲：&ldo;這地方不知道怎麼回事，幸虧我準備了不少小黃紙，總歸是往上走的，要不，再來幾次看看情況?&rdo;

沈雲檀點頭：&ldo;行，再來幾次，不行的話，我們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