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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衡將沈雲檀畫的黑紅線圖案要了過來,對著那寥寥幾筆速寫憂國憂民:&ldo;這個倀鬼頭子到底謀個什麼?如果這種高智商的妖怪再多一點,社會不就亂套了嗎?這可怎麼辦啊……&rdo;
周櫟一覺醒來,精神頭很足,聽見這人半躺在椅子上磨叨也不嫌煩了,悄無聲息地沿著牆邊潛到椅背後面,突然咳嗽了一聲。
藤椅上的人應聲而起,滾落在地,只留一個搖椅不停地晃動。
&ldo;垂死病中驚坐起。&rdo;周櫟抑揚頓挫地念了句詩,笑得坦然又無辜。
陳衡差點嚇尿了,一雙腿紮了根似的定在地上,這人怎麼就像個幽靈似的飄過來了?還帶念臺詞的。
桌底滾出來一隻貓,咬著陳衡的褲子,似乎想把他拽起來,布萊克跟在貓後面,吧嗒一聲打了個響指:&ldo;忽聞岸上踏歌聲。&rdo;
貓很聰明,發現拽不動就立馬鬆了口,褲子破了個口子,周櫟打眼一看,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他還真紮根地下了,褲管裡的腿明晃晃的木質化了,看這樣子起碼毀了兩塊地板,看來做人也有做人的好處,起碼這種情況下大都是內傷,不用擔心殃及池魚。
陳衡氣不動,只一個勁地慶幸他的手機螢幕沒摔碎,哼著滄桑的老歌調子徐徐站起身,抖了抖褲子,地面上留了個不大不小的創口,剛好有礙觀瞻,不得不修。
周櫟正想腆著臉說一句誰汙染、誰治理,陳衡搶先哼了一聲,面露不恥:&ldo;你不會連兩塊地板都要推給我吧?&rdo;
那點被粗神經濾得所剩無幾的羞恥心嗖地一聲就冒出來了,周櫟訕訕地住了嘴,拿起笤帚清理意外現場。
剛擦乾淨地面,身後傳來布萊克的聲音:&ldo;這個紅筆勾出來的羽毛圖案,我以前見過。&rdo;
他蹲在地上看手機屏,一直亮著,大概是沒有調背光時間,陳衡止住了上樓的腳步,盯住那張略微反光的圖案:&ldo;同一隻鳥身上就有正羽、絨羽、毛羽各種大小形狀各異的羽毛,這圖上連顏色都沒有……連張照片也沒看,你憑什麼斷定你見過?&rdo;
布萊克拈起脖子上的紅繩,輕輕一拉,拽出紅繩末端被衣服掩蓋的部分‐‐紅色的羽毛。
看到這片輕巧的紅色羽毛之時,陳衡閉了嘴,鬢角陣陣冒出冷汗,他看過兩個受害者胸前的傷痕,如果所料不錯,這片羽毛不僅大小相似,連每簇羽毛頂端的細微分枝都能對得上。
周櫟調出來許冰洋的傷處照片,放大對比,小布低頭取下了羽毛吊墜,伸出細瘦的胳膊穩穩地將羽毛舉在照片旁邊:&ldo;要拍照看重疊程度嗎?&rdo;
&ldo;我去叫程文哲,他們幹這個。&rdo;周櫟不會處理照片,手機裡倒是下了些圖片處理軟體,可惜形同虛設,最多拿來加個濾鏡,還是給風景加。
這邊剛準備敲門,雕雲紋的門把就開始自行旋轉,幾秒之後,兩人面面相覷,周櫟有意捉弄:&ldo;早啊,小程警官。&rdo;
程文哲的眼睛還沒大睜開,他是被尿憋醒的,正急吼吼地要去洗手間解決:&ldo;早,今兒都起得挺早啊,天還沒大亮呢。&rdo;
周櫟忍著笑,掃了眼窗戶,暮光漸沉,心想他還觀察的挺細緻,比自己厲害。
二樓大廳裡擺放了一臺老座鐘,金光閃閃的鐘擺滴答滴答來回往復,剛好到了整點,叮咚一聲開始報時。
程文哲呆滯片刻,轉身呸了一聲:&ldo;早個屁。&rdo;
等他抖擻精神叼著麵包片下樓,感受到一行人沉默的注目禮,嘴裡的東西頓時不如平時香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