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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檀沉思片刻,覺得還是咬回來比較好,一手勾住周櫟的腰,微微用力摟近一些,抬頭咬上了他略帶蒼白的下唇。
周櫟躺得舒舒服服,全憑本能行事,覺得生活真是待他不薄,他們淺淺地接吻,止於一陣敲門聲。
周櫟覺得脖子上那顆頭又開始疼了,他問:&ldo;你關門了?&rdo;
沈雲檀說:&ldo;沒有,應該小布自覺關了。&rdo;
敲門聲極其規律:咚咚、咚咚、咚咚咚。
周櫟大怒:&ldo;誰!&rdo;
終於得到應答,布萊克壓下門柄,推門而入,對床上兩人的旖旎氛圍視若無睹:&ldo;紙條,我看完了。&rdo;
&ldo;意思是,山有兩座,這邊一座,那邊一座,路有四角,上不通天,下無退處,門有八面,點將東南,貓有九命,集於一心。&rdo;
周櫟趴在床上打呵欠:&ldo;你先寫下來吧,我這腦子昨天出了點問題,什麼也記不住。&rdo;
布萊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熬夜是臉色蒼白,這孩子是眼下發黑,周櫟坐在床邊無所事事,打眼一看被嚇了一跳:&ldo;小布,你不會整晚沒睡吧?&rdo;
妖怪也是需要睡覺的,尤其是化形成小孩子,就像真的小孩一樣需要大量的睡眠來維持精力,周櫟曾經和陳願熬夜廝殺於楸木棋盤,他親眼看見那兔子喝了一壺濃茶提神,且在那之後睡了整整一週,要不是怕這個妖怪餓死將她叫醒餵了些飯,可能還能繼續睡下去。
布萊克這副鬼樣子顯然已經是睡眼朦朧,他點了點,腳步虛浮地走出去,還記得為這倆人關好門,看得周櫟唏噓不已,這孩子真懂事。
眾人這種頹靡狀態也不用上山了,上去了也是給野獸塞牙縫,周櫟找了毛巾牙具將自己鼓搗得乾淨些,琢磨著從哪兒弄點早飯回來。
現在其實已經將近十點了,正處於那種飢腸轆轆無所適從的時刻,他嘴裡含著牙刷踱步在院子裡,往門口一看,橫木架得方方正正,不像有人出去過的樣子,周櫟隨即搖頭否認,住了一堆妖怪,穿牆的飛天的各有其法,那門倒像是虛設的一樣。
再次回到主街道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紙花紙串已經無影無蹤,他扯著沈雲檀的袖子問道:&ldo;昨天這裡是有一路的白紙嗎?會不會其實我們看到的只是假象?&rdo;
有些問題的提出並不是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周櫟只是想感慨一下這裡的變化多端,沒想到沈雲檀立刻否定:&ldo;不是假象,昨天你看到的真的是白紙,只是它們現在都被燒掉了。&rdo;
燒掉了?周櫟這才發現空氣裡有股奇怪的味道,和燒紙的感覺不一樣,這是一種陰冷的焚香味,更像莊嚴的寺廟,這一認知讓他笑出了聲,一個妖怪的地界,反而充斥著寺廟的焚香。
&ldo;你笑什麼?&rdo;沈雲檀見他興味盎然,不自覺地也跟著彎了嘴角。
周櫟說:&ldo;我想不明白,你怎麼知道白紙被燒掉了?&rdo;
沈雲檀驚訝地看著他:&ldo;就在昨天的時候,噢,你那會兒被燻倒了,小布說那個陳願只是紙傀儡,既然都是紙,這些也該是和她一起的東西,一張紙被火燒成灰了,滿街的紙也理所應當隨她而去吧。&rdo;
周櫟滿腹狐疑地點了下頭:&ldo;你這是什麼邏輯?不過聽起來還挺有道理,可能是那該死的煙確實影響了我的腦子。&rdo;
街道上空無一人,土牆斷口處冒出幾茬草筋,灰撲撲的石獅子蹲守宅門,頭頂積了一層破敗樣的塵土,這破地方,周櫟抬頭,愣怔了幾秒,眨了眨眼睛,又抬頭。
天上,有一排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