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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劉玉北不會再回來了,劉玉北卻不知道他的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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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北迴到家,跌跌撞撞地回家,越是靠近就越覺得心亂、不安。
他哆哆嗦嗦開啟門,有好幾次都沒對準鑰匙孔。
房間裡一片死寂,桌子上擺滿了涼掉的飯。
劉玉北忍著不適,一口氣衝到二樓,二樓更是安靜的可怕,他清晰的聽見了心跳聲,壓抑、不安。
他握著門把手,做了好久的思想、心理工作,才慢慢轉動把手。
咔嚓一聲,門開了。
濃烈卻格外乖順的青檸資訊素撲面而來。迴光返照的前奏,讓劉玉北的心猛然下墜,直至深淵。
劉玉北跌坐在地上,無聲落著淚,卻始終不相信眼前的畫面。
張歲安和劉成淵安靜地躺在一起,表情安寧,看起來像是在睡覺,嘴角都帶著一絲笑,像是某種心安、滿足。
床下一堆亂七八糟的藥瓶,已經散亂的藥粒。
劉玉北完全崩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床邊的,握著已經涼掉的手,哭不出聲,只能無奈的張嘴,喉嚨裡發出「啊」的嘶聲。
過了好久,淚終於流幹了,劉玉北突然站起身,瘋了一般往外沖。到樓下,他直奔飯桌,瘋狂往嘴裡塞那些涼掉的飯。
他塞得急,量還多,很快就全部嘔了出來。面頰通紅,捶著胸乾咳。
吐完,他眼眶通紅,看向旁邊根本沒有人的位置,說:「爸,玉錦,別愣著啊,你們也吃啊。我一個人吃吃不完……」
他越說聲音越抖,到最後泣不成聲,只能在七零八碎的聲音中聽出斷斷續續的「生日快樂」。
終於,他還是一個人吃完了桌上的飯,邊吃邊吐,一遍遍折磨自己。
劉玉北一個人坐在地上,從天明到日落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明。他就像個木頭人,一動不動,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要不是呼吸,就給人一種人已經死了的錯覺。
劉玉北雙眼布滿血絲,四肢僵硬,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上樓,像是虔誠的禱告者。
到臥室,撲通一聲,劉玉北跪下了。
咚咚的撞擊聲響起。
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
劉玉北磕過地方染上了紅色,白色的地毯上開了一朵妖冶的曼珠沙華。
他就那樣跪著,一點點跪進了臥室。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為什麼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
可為什麼卻過得一地雞毛……
劉玉北再忍不住,跪在床邊痛哭起來。壓了一夜的情緒開了閘,如洪水,如海浪,不決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整理衣物、翻箱倒櫃的聲音。
劉玉北手忙腳亂的整理張歲安生前的東西,忙活了好久,他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可以整理的。張歲安很愛乾淨,活的精緻,所有東西都整齊的歸類。
他在衣櫃裡,疊放整齊的衣物上,看到了一封信。
玉北親啟。
展信佳。
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三行字足以讓劉玉北再度崩潰。
他拿著信,淚水模糊了視線,一個字也看不清,好像一場幻境。
如果是幻境就好了。
劉玉北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整理好那些東西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聯絡的殯儀館。等他回神,他已經上了殯儀車。
意外的,他沒有哭,他格外的平靜,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一顆淚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