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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出現在眼皮下方,她機械地伸出腳,但腳下卻是空蕩蕩的。
她踩了個空,一頭從二樓臺階上滾了下來。
這一摔完全將她摔蒙了,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盤旋。她會有一個新爸爸麼?賀智欣會離開她麼?
這時,一輛車殼鋥亮的黑色轎車停靠在了她家門前。
那輛車的輪胎看起來花紋比她見過的所有車都淺,車輛行駛時,車體悄然無聲,就好像漂浮在車流之上。
車停住,從車上下來了一名年輕男人。
趙彥丞穿了一件寬鬆的黑色衛衣,下身是灰色帶斜槓條紋的運動褲。他人高腿長,步子又大,兩三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開口是向她問路,「小孩,你知道幸福裡在哪兒嗎?」
趙彥丞個頭太高,跟她說話要俯身說,於是他看她時低了低頭,臉龐逆了光,一頭烏黑整齊的短髮被身後的光暉鍍了一層金邊,看起來近乎於深栗色。
光潔飽滿的額和精緻深邃的桃花眼浸潤在陰影裡,只有一管直挺挺的鼻樑被光線精細地勾勒出來,那優越的鼻樑骨左側偏下生了一隻小小的黑痣。這枚痣成了她此時視線裡無法移動的唯一的焦點。
「小孩,」趙彥丞以為她沒聽清,舌尖抵了抵上顎,又問了一遍,「你住在這裡嗎?」
趙彥丞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江城人說話習慣尾音拖得長,聽起來總有股懶洋洋的味道。
望著趙彥丞這張介乎於少年與成年之間的英俊的臉,魏煙的喉嚨氣管像剛吃過芒果一樣過敏地臃腫起來,噎得她什麼話也說不出。
她再次張了張嘴,依然沒發出聲音,於是改為用手指指了指樓上,用手勢告訴他,他想去的地方就在這裡。
「嗯。」趙彥丞點了點頭。
趙彥丞要走了,而她繼續坐在樓梯口發呆,像一隻呆頭呆腦的小笨鵝。
但那道腳步聲在她身側響了幾拍,就停了下來,然後掉了個方向,朝樓棟外走去。
她抬眼看了看,趙彥丞又折回了車上,手裡拿了什麼東西,然後又重回到了她的身側。
她昂起頭,茫然又好奇地望著他。
趙彥丞垂眸問她:「剛摔著了是不是?」
她繼續望著他,沒說話,水汪汪的眼睛輕輕一眨,看起來更招人憐了。
這小孩兒呆歸呆,長得簡直就像是放在櫥窗裡的洋娃娃一樣精緻漂亮。
一張心形的巴掌小臉上鑲了一對黑曜石的大眼睛,睫毛又黑又卷,忽閃忽閃,臉頰飽滿,微微發紅,叫人想上手掐一掐,看能不能揩下點胭脂來。
「是不會說話?」趙彥丞眉梢微微擰了起來。
他騰出手,撕開方才從車上取下來的東西。
她悄悄睨去一眼,看清他手裡拿著的是一盒創可貼。
「手摔破了都不知道?」趙彥丞一邊拆著包裝,一邊這麼問她。
她這才轉開頭,看向自己的手肘。
手肘被撞青了好大一塊,中央劃裂了一道小指殼大小的傷口。
有些傷沒看見的時候,是不會痛的。可一旦看到了,那反應慢一拍的疼痛神經就全部復甦了。
她嘶嘶抽著涼氣,一股巨大的委屈湧了上來,令她鼻頭髮酸。
「呼……」這回她總找到點聲音了,但一開口不是小女孩的嬌嗔,有些啞。
趙彥丞倒是有些意外,挑眉說:「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小啞巴。」
「我,」她清了清嗓子,說:「我沒說我不會說話啊。」
「嘁。」趙彥丞哂笑,他點評道:「嗯,高冷。」
「會貼嗎?」他將拆好的創口貼遞了過來。
她反應慢,沒立刻回答,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