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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剛剛分化成oga的林瓷書被宣判失去繼承權,在父親的要求下住進了南方海島上那棟能看到海的別墅。
那裡說是林家人度假的別墅,實際上是林家特意為林瓷書調理身體準備的療養場所。
林瓷書知道住進這座別墅意味著他從寄予重望的繼承人變成一個用來拉攏合作夥伴的聯姻工具、一個精心準備的高階商品。
腹腔裡開始發育的多餘器官令他過去十七年的努力一朝作廢,作為繼承人被教導的一切化為烏有,從記事起被不斷告誡的悽慘下場變成現實。
當年母親拼死生下的他繼承不了家業,分化成oga沒多久,父親從旁支過繼了一個健康的alpha。
林瓷書心有不甘,卻無力改變。
經過嚴密訓練的安保和女傭時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限制他的外出,卻從不和他進行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被圈禁在別墅的日子裡,林瓷書每天能做的只有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發呆,盯著漁船在海浪中逐漸遠去,又看著它迎著暮色歸來。
偶爾聽見漁民家貪玩的孩子圍著別墅嬉笑打鬧和安保低聲呵斥驅趕的聲音,他總會靠在窗邊欣賞這場難得的鬧劇。
等那群孩子四散而去,站在身後的鐘伯延會問他看得開不開心。
「還行。」林瓷書總是這麼回答。
他能看到的風景只有這些,可以聊天的物件只有作為家庭醫生的鐘伯延,沒得挑剔,也談不上開心或喜歡。
鍾伯延聽完通常不會有過多的反應,沉默地進行每日的例行檢查,再陪林瓷書吃晚飯,和他一起看從島上唯一一家書店買來的報紙和雜誌。
日復一日,從清晨到天黑。
林瓷書曾經懷疑過林家為他安排alpha醫生的用意,反覆試探alpha的底線,但年輕的家庭醫生恪守本分,從未有過半分越界的言行。
在孤島別墅裡彷徨遊蕩的oga最終放下戒心,他信任著鍾伯延,會在檢查時對alpha露出後頸脆弱的腺體,甚至向他開啟了生。
但那份信任終究被踐踏了。
他的後頸依稀殘留著alpha灼熱的呼吸和微弱的資訊素,被反覆標記過的腺體記得尖銳犬牙刺穿時的疼痛,遭到粗暴侵佔的生時常隱隱鈍痛。
林瓷書坐在陽光籠罩的窗前,充斥著亮光的視野濕潤模糊,粘稠的血腥味在鼻腔和喉嚨裡蔓延開。
他伸出手想去摸放在牛皮紙袋裡的藥盒,在手指觸到牛皮紙袋的邊緣時,一陣陶瓷碰著實木桌的清脆響聲將他的意識狠狠拽了回來。
「你的三明治和燕麥奶。」
林瓷書猛地轉過頭,抱著託盤的老闆站在身旁,自己的手邊多了一個盛著三明治的盤子和白色陶瓷杯。
陶瓷杯裡舖著抹茶粉的燕麥奶輕微搖晃著,淺綠色的茶粉緩慢下沉,林瓷書摸了摸杯子的外壁,指尖觸到一片溫熱。
他躲開老闆略帶擔憂的目光,垂下眼輕聲說:「謝謝。」
老闆聳聳肩,抬手指向窗外左側的岔路,「從那邊往前走一個街區有一家藥店,如果你需要可以過去看看。」
林瓷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會的。」
不管是鄰居還是咖啡店老闆,小鎮的居民總是釋放著令他難以忍受的過度熱情。
林瓷書厭倦過分親近的陌生人,卻始終無法直白地拒絕他們。
好在老闆沒有再攀談下去,從他手裡取走鈔票便回到吧檯後,翹腳坐在椅子上繼續看電視機裡播放的黑白老電影。
咖啡館裡迴蕩著電視機裡腔調誇張的交談聲,敞開的窗戶外斷斷續續傳來車聲,遠處的玻璃閃著晃眼的白光,又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