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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
佟佳氏病歪歪躺在美人榻上,面色蒼白,神情悲苦。
春鶯十分擔心:「娘娘,您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還是喝點吧。」
佟佳氏掃開她遞上來的粥,蹙眉搖頭:「本宮不餓!」
「娘娘!您這樣一直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得了。您若是餓病了,豈不如了那些人的願?娘娘,您可得振作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皇上現在正是氣頭上,才會發這麼大的火。以他待您的情意,等過一陣子氣消了,您多用點心哄一鬨,必定哄得回來的。」
「待我的情意?」佟佳氏低聲呢喃,牙根緊咬,「春鶯,你以為皇上如此懲罰我,只是因為我傳流言,有意唆使太子和永和法嗎?若單是這樣,罵我一頓,禁足便是。他一出手直接奪了我的貴妃之位,這是懷疑太子前陣子的病跟我有關!」
春鶯一噎,忙四下檢視,見周遭無人鬆了口氣,「娘娘,別說了。皇上並沒有提這些話,你不要亂想。」
「我亂想?他是沒有明著提,但聽話聽音,他字字句句都在暗指!春鶯,我與他這麼些年,他竟如此不信我!他若真有嘴上說得那麼愛重我,怎會這麼對我!」
春鶯張著嘴,無言以對。其實她心裡覺得這話有些沒道理。
佟佳氏口口聲聲說皇上不信她,也得看看自己做了些什麼事啊!想收買蘭姑姑,又怕蘭姑姑不答應。畢竟蘭姑姑已經做到太子身邊第一人,宮裡沒幾個奴才能越過她去,輕易不會冒風險叛主。
佟佳氏便另闢蹊徑,查到蘭姑姑最喜愛宮外的侄子,做了一場仙人跳之局,還把人宰了栽贓到侄子身上,就此握住了侄子的命脈,以此威脅蘭姑姑,又許以重利。終將蘭姑姑收服。
殺人陷害都做得出來,這可跟她一直對著皇上表現出來的善心純良全不相符。皇上還怎麼信她?
得虧太子的病確實與她們無關,皇上沒有證據,只是疑心。若真有證據,那才是大禍臨頭!
「當年進宮的時候額娘就跟我說,讓我不要放太多真心在表哥身上。他雖是表哥,更是皇上。我若陷得太深,最後傷得是我自己。可我不信!表哥待我那麼好,怎麼會傷我。結果……」
佟佳氏慘然一笑,「果然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赫舍裡都死那麼多年了,他還心心念念著!我哪點比不上赫舍裡!她不就是年長幾歲,與表哥適齡嗎?我若是早出生幾年,還有她什麼事!」
春鶯嚇得捂住她的嘴:「娘娘慎言!」
佟佳氏揮開她,不屑又帶了幾分倨傲地勾唇,「我也就在這屋子裡說一說。這裡是承乾宮。我入宮數年,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呆在自己屋裡說個話都得小心翼翼,在這宮裡早就不用活了!」
將心底的不甘說出來,佟佳氏宣洩了一番,總算稍微舒坦了一點,她拍了拍春鶯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好的。你一開始就不贊同我做這事。但我忍不住!春鶯!烏雅氏算什麼?一個婢女而已!她憑什麼得寵,兒子一個接著一個的生。我呢?」
說到此處,佟佳氏覺得口齒間都彷彿苦澀起來。
元宵過後,她葵水未至,請了太醫說是有孕。彼時她滿心歡喜。誰知沒過幾天,突然見了紅。她嚇壞了,又叫太醫。太醫卻說是葵水,她並未懷孕。還說有些婦人太想要個孩子,會出現葵水延遲,脈相改變的情況。
鬧出這麼一個大烏龍,對她來說彷彿晴天霹靂,更是讓她成為滿宮的笑柄。可就在這時,烏雅氏生產了,又是個阿哥。這讓她怎能不嫉不妒!
偏偏康熙不顧她還在傷心,歡天喜地的慶祝,更是取名為胤祚!
祚?呵!也得他有那個命!
眼見康熙很喜歡這個孩子,她便想看看,一個胤礽,一個胤祚,若是雙方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