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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領養中心站了一會,林瓷書決定離開這個充斥著壓抑氣息的房間。
臨走前他最後多看了一眼腳邊那個關著一隻黑色長毛狼犬的籠子,卻意外瞥見了貼在籠子右上角的標籤。
標籤寫著狼犬的資訊和時間,好巧不巧就是明天。
林瓷書又看了看其他的籠子,發現它們的標籤都沒有標註時間,唯獨這一隻有。
他猜測大約是有人領養這隻狗,標籤上標註的是新主人來領養它的時間,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串黑色的數字有些古怪。
林瓷書壓下心裡突兀升起的煩悶,叫住了即將離開的醫生,「這上面寫的時間什麼意思?」
醫生瞥了一眼他面前的狗籠,隨口答道:「安樂死的時間。」
安樂死。
林瓷書抱著貓的手顫了顫,懷裡的小貓抬起頭,直直衝著醫生哈了一聲。
醫生無緣無故被貓警告,臉上虛假的微笑再也掛不住,溫和的態度蕩然無存。
他用力拍了拍狼犬的籠門,「這條狗在醫院待了很久,沒有人願意領養它,一直佔用醫院的籠子,等過了標籤上的時間就會把它送去安樂死。」
林瓷書想起一些糟糕的往事,眉頭緊緊地皺起,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們為什麼有權決定他們的生死?」
醫生無所謂地慫了聳肩,「這是規定,我也沒有辦法。」
「如果你覺得可憐可以帶走它。」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這樣它就不會被安樂死了。」
醫生撂下輕浮的話語後逕自離去,林瓷書抱著小貓站在狗籠前,和趴在籠子裡的狼犬對視。
寵物醫院的資源有限,長時間沒有被領養的寵物會安樂死,這隻狼犬隻剩下最後一天的時間,過了今晚,她就會被送去安樂死,新的被救助的流浪動物會住進她空出來的籠子,接替她的位置等待人類的審判。
林瓷書不是不能理解寵物醫院的做法,但他不喜歡這些人高高在上決定弱小生死的姿態。
「喵——」小貓掙脫了林瓷書的懷抱,輕盈地落在地上,貼在從籠門之間的縫隙來回聞嗅。
一直消沉趴臥在籠子裡的狼犬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輕輕碰了一下小貓的鼻子。
小貓豎起的尾巴顫了顫,輕輕拍打著林瓷書的小腿。
她不停在他的腿邊來回打轉,又直立起上半身,仰起腦袋蹭著他的膝蓋,似乎在撒嬌討要什麼。
林瓷書扶著狗籠慢慢蹲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你喜歡她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柔軟的貓叫。
林瓷書沒有給予小貓回應,緘默地撫摸著自己的愛寵。
小貓蹲在地上,望向他的碧色眼睛緩慢地眨著,狼犬安靜地坐在狹小的籠子裡,靠著冰冷的籠門看著他們。
她表現得很平靜,不似其他籠子裡的小型犬那樣激動地碰撞籠門試圖親近人類,也沒有發出嗚嗚的叫聲博取同情,彷彿要被安樂死的不是她。
收養流浪到花園的小貓並非林瓷書的本意,領養一隻即將被安樂死的成年狼犬也不在他的計劃內。
儘管他來到這座小鎮本身就沒有什麼計劃和意義,只是母親留下的遺產有這麼一個去處,才在迷茫和糾結中選擇拋下過去的一切在此定居。
林瓷書失去過很多,也被惡意剝奪過本該屬於他的東西,很多時候他都沒有選擇和拒絕的權利,只能徒勞地接受現實。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脫離了林家的桎梏,不再囿於身份的限制,不會再被裹挾綁架著做出違心的選擇,能夠隨心所欲地決定自己的每一個選擇。
例如拒絕小貓的請求,做個無關的看客,高高在上地冷眼旁觀狼犬悲慘的命運,看她被人草率地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