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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又一聲『嘭』的巨響,天花板上繁複華麗的水晶吊燈倏然炸裂,晶瑩碎片猶如雪片般簌簌落下,客廳裡空間急劇扭曲。
常山嚇得肝膽俱裂。
千萬碎片中折射出慕容修那雙流光閃爍的星眸,瞳孔內早已布滿滔天怒火,無風,墨色髮絲卻揚起一抹又一抹弧度,與他重新上揚起的唇角,無一不勾勒出濃重的嗜血味道……
第047章 永遠都逃不了。
安凌華蜷縮在大巴最後一排靠窗位置,頭無力的仰在椅背上,嘴唇乾裂,膚色透出一股病態般的蒼白。
微弱的呼吸起伏放佛在下一秒就會停止。
身上本就有傷,還一直高燒不斷,一路旅途顛簸可謂雪上加霜,除了肉體的病痛折磨,精神更是趨於崩潰,一落千丈的成績,徹底無存的顏面,萬不得已捨棄的學業……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然令他萬念俱灰。
而三天兩夜的車程,離花溪市越來越遠的距離,卻根本不足以抹去心底始終潛藏的恐懼。
於他看來,慕容修早已成了名副其實的撒旦。
破舊大巴搖搖晃晃哐哐噹噹,終於在第三天夜幕降臨時開進了桐寧市車站。
安凌華艱難的站起身,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讓他整個人都是麻木僵滯的,腦海里也湧上一陣又一陣天旋地轉。
小腹亦抽疼的厲害。
記不清是怎麼下的車,等緩過勁來,入目是一片蕭條景象。
車站外破敗不堪,狹窄的道路因年久失修儘是坑窪裂縫,昏黃的路燈時明時滅,地面還落滿了枯黃樹葉,明明是車站,旅客卻寥寥無幾,清冷到孤寂。
桐寧的天似乎和花溪一樣冷,寒風吹過,枯葉打著卷飄向半空。
安凌華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哆嗦著裹緊羽絨服,步履踉蹌的往前走。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他不知道該去哪裡,唯一慶幸的是,這種偏僻的地方慕容修應該找不到他了,估計也不會花那個心力來找。
桐寧離花溪至少有好幾千公里遠,他充其量不過是那個男人的洩慾工具而已,沒有誰會為了這麼一個玩膩後隨時都能丟棄的東西大動干戈,再者憑他的長相與身家背景,簡單一句話,要什麼得不到?
安凌華很清楚,縱使他會對自己溫柔,但兩人間說白了根本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有的只是肉體上見不得光的噁心關係。
若慕容修當真與他性向不同,看上的也絕不可能是他,喜歡一個人,會這麼毫無憐惜的百般折磨嗎?
所以那個男人沒理由為了一個暖床的奴隸,興師動眾追查他的蹤跡。
心底潛藏的恐懼漸漸散去,安凌華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不斷安慰自己,只要活著,只要他還活著,那些失去的總能努力找回來。
可以換一個城市,重新開始。
但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太累了,煎熬了這麼久,提心弔膽了這麼久,終於……全都結束了。
車站附近有幾家門面狹小的旅館,安凌華隨便找了一家開了一間房。
這種小旅館的房間條件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說是差到極點也不為過,裡面還有一股子刺鼻黴味。
他卻絲毫不在意,沉重暈眩的大腦和傷痕累累的身體急需要休息,只要有張床,已然足矣。
關緊房門,安凌華和衣側躺在連枕頭被單都有股怪味的床上,目光怔愣的落在痕跡斑駁的牆面上。
半響後他緊緊抿了一下唇,冷不丁失聲痛哭。
在他活直如今五分之一的人生裡,品嘗到的總是苦多於甜,明明已經那麼努力的伸出了手,最後卻什麼都抓不住,他不渴求幸福,不渴求無憂無慮,渴求的只是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安穩平淡,難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