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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這兒等著我呢。」她媽才反應過來,把盆一摔,「現在跟我生分了,嫌我當媽的不給你錢。」
「不是我跟你生分,是你跟我生分。」許珍貴說,「你早就有你的家了,但是爸走了之後,我再也沒有家了。」
說完,她轉身走出廚房,裹上羽絨服出了門。
出來才發現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來了,除夕夜裡能去哪兒呢?天太冷了,她索性直接去了剛租的房子,正好還能研究一下怎麼改裝。廁所的水電全得重新弄。挑高的房梁太舊太醜了,地板也老化了,得想辦法。牆面改不改顏色呢?更衣室要不要多留出幾個?
鄭家悅發來資訊:「在家吃年夜飯呢嗎?」
「沒有,研究怎麼賠錢呢。」許珍貴回。
鄭家悅又發:「給個定位。」
許珍貴正蹲在漆黑的樓梯口,琢磨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減輕樓下燒烤店和鐵鍋燉店的後廚對走廊的影響,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走路聲、跺腳聲,然後就是鄭家悅的抱怨:「也沒個燈,下雪這地太滑了。味兒也太大了吧,從人家後廚穿過來可還行?真耍雜技呢。」
她站起來,把迎面上樓的鄭家悅嚇了一跳,她才看到鄭家悅後面還跟著個陌生的男生。
「這是?」
「你不認識我啦?」男生笑。
「我弟,鄭前程,你不記得了吧?」鄭家悅笑著說,「小時候去你家吃過包子來著,他記了好幾年。」
走廊裡暗,許珍貴就拿手機去照,男生個子高,手機到他下巴,他笑著躲了一下。
「是你啊,」許珍貴雖然還是沒看清,但也笑起來,「個子長這麼高,小時候沒白吃。」
小時候和鄭家悅成為好朋友之後,許珍貴才知道她家常年沒人做飯,丟兩個孩子在家隨便糊弄,有一年寒假時她就叫鄭家悅來家裡吃飯。鄭家悅不敢告訴她媽,怕她媽罵她去別人家要飯,但弟弟又吵著餓,就偷偷帶他來了許珍貴家。弟弟剛到上學的年紀,瘦得跟猴一樣,胃口卻不小,許媽媽做的酸菜粉絲餡兒的大包子噴香,他吃了五個,把大人都嚇著了。
「後來我姐罵了我好幾年,想起來就罵。」鄭前程笑,「說我丟人。人家一家人都把我當笑話呢。」
「你不丟人誰丟人?」鄭家悅白他一眼,「吃太多真的養不起,後來我媽一氣之下,把他送到武校去練了幾年武術,因為那邊吃飯管夠,上房揭瓦還有人負責揍。」
姐弟倆帶了兩個保溫桶,開啟是熱騰騰的餃子。屋裡都是破爛,只能用紙殼箱當桌子,三個人蹲在旁邊吃。
「這個年過的,」許珍貴一邊吃,一邊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自嘲道,「感覺不是什麼好兆頭。」
鄭家悅在一旁輕聲說:「挺好的。今年,你回來了,她出來了,可能真的會是很好的一年吧。」
「誰?」她弟在一邊不解地問。
許珍貴聽了,沉默半晌,沒有接話。
鄭家悅也很快轉移了話題,指著門口光禿禿的牆,問:「你的這家店,叫什麼名字啊?」
「光環。」許珍貴說。
第三章 家人
「在你們家,好像什麼時候都有笑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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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啊。你看她那裙子,帶亮片的,一閃一閃,多漂亮。」
會演的當天,鄭家悅和許珍貴兩個人並排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同班的小夥伴們都在臺上光鮮亮麗地唱歌跳舞。許珍貴雖然說著唱歌唱膩了,但仍然直勾勾地盯著臺上,肉眼可見的羨慕。
「……是吧?」許珍貴用胳膊肘鄭家悅,說。
臺上跳舞的是唯一一個擁有自己單獨節目的女生,叫祝安安,是她們班最漂亮的女孩,跳起芭蕾來像只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