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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才下去短短一個小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卻殘留在踏上樓的最後一階腳步間。
「少爺真念舊呀。」
阿龍在一樓等著他,翹二郎腿、無聊地用身體轉動吧檯的高腳椅。過來時天氣甚佳,此刻落地窗外卻下起了雨:那種瞬間傾盆而下的午後雷陣雨,猛烈地敲在半透明的玻璃外,把表面的彩色貼紙鑽出一個個水滴狀的小洞。
「帶傘了嗎?」
「沒有呢。不過用我的外套給您遮雨吧?」
阿龍笑瞇瞇地跳下高腳椅,卻發現梁諭沒在看他。若有所思的臉龐對著外頭的滂沱大雨,在這封閉的空間中,不知怎麼,空氣便格外得靜。
少爺不責備他未對天氣做好準備的失責。阿龍將此視為他寵愛他的象徵,憑他半吊子的拳腳功夫,少爺明知曉卻沒帶其他保鏢在身邊:這還能代表什麼?他,張昱龍,不用多久,要那個囂張的程光跪著舔他皮鞋都不是問題。
「你說我念舊啊?」
「嗯?啊啊,是呀,少爺很珍惜舊人嘛。」
把每句話都講得像情話,阿龍兀自滿意著自己的聲線。梁諭長舒了口氣,把最後一點心悸的感覺也壓了下去──他特地來見羅森一面,自虐地為了體會那當面被羞辱的難堪。現在,他知道了,找到了坐在王侯之位卻無法控制任何命運的感覺,這,讓他輕鬆地勾起嘴角。
「去買傘。」
「啊?」
阿龍懷疑耳朵聽錯了,愣愣地發出奇怪的聲響。梁諭厭倦地挑起眼,掃向門口、不容他質疑。阿龍一下分不清他的心情好壞,但骨子裡的奴性讓他夾著尾巴,像條手足無措的狗一般小跑向門口。
門一開,雨的氣味滾滾地湧進。梁諭注視著他奔入大雨中,才摸出了手機。
待門關上,潮濕的空氣怎麼也散不開。
開啟通話記錄,不斷地往後翻找。久未聯絡的手機號被藏在許多筆資料後……他正準備撥出,可在最後一瞬停住了手指。突然想惡作劇,立刻回頭去找了鄭小媛的號碼。
在他找到之前,一封簡訊毫無預警地跳了出來。
梁諭看見傳訊的人,還沒開啟內容、便驀地微笑。他形容不出來鼓動的心臟在雀躍什麼,一切的佈局都已妥當。多次的警告、委婉的勸說……無視後終於成了鴻門宴的邀請帖。山雨欲來,他總算收拾好他的決心。
老師。他在心裡一遍遍念著羅森的名字。他要給他,一個自由的世界。
手上撥出了電話,很快接通。
「餵?」
鄭小媛的聲音帶著遲疑,梁諭開啟擴音功能,在胸前作出了類似禱告的手勢。
「鄭小姐,好久不見。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請妳幫我轉告愚鳩,告訴他:我要開始了,請他──回來吧。」
特地放輕了最後三個字,算準了那人就在電話那端。是的,他沒聽見鄭小媛回答,但沉寂的背景中傳來一聲不帶感情的「是」。
梁諭忽然有些想哭。
最終仍要把那個人卷進來了,從齊優兒、或更早之前便開始──他的渴望互相矛盾著,同根而生、殊途而不歸。是不是這個位置的人都得這樣?答案肯定為否。是由於他梁諭的不同,君不見他生而諭之,上天昭告的命數要身邊的人都因他不幸。
不是的,愚鳩。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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