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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一己之力毀掉四尾家。何況梁家門到我手上,註定要四分五裂。不怪他們這麼想,我無法成為使人們信服的當家,才想借刀殺人、把主意動到了退隱的穆老三頭上。
我們需要他來除掉四尾家。但也要他消失、白子工業徹底落日,老師才能與他的戀人安全過活。我開始想這些之前,周先生已經試了好幾年,都找不到殺死穆老三的機會,所以我的出現促成了這一連串的行動。我是人們眼中不倫不類的賤人,正要如此,他才會在我身上蠕動如蟲、再被捏死。
笨鳥啊,誰不希望自己乾乾淨淨?
我還希望更多,想像自己生而無憂、你我相遇在普通的街坊,想過這世界對我的身分包容、不論是誰青梅竹馬都能走到白頭。
但我不再需要你幫我遮風擋雨了。這次由我發自真心地告訴你我所盼望:你曾說會成為我的左右手。當我的刀槍、我的盾牌,我腳下的屍身、或我身邊的送終者──
現在,就來為我結束這令人厭倦的餘生吧。確保結局如我們安排、確保我徹底斷氣。
若你還願意。
我早原諒了你。
「……周先生,這段時間當家麻煩您了。」
「怎麼會?這沒什麼。倒是您的表情真可怕呢。」
周以平挑起眉,微微揚起嘴角:
「等一下爆炸的餘波可能會波及,我們得撤離了。真的確定要進去嗎?」
多謝。愚鳩忽略了他的問題,向周以平點頭致意。轉頭看往即將被火焰吞噬的機構,最後的爆炸隆隆地震動著地面。他默算,手裡的槍剩下兩發子彈,他槍法一向精準,把子彈釘入眼前目標、過去不分日夜的訓練興許都為了此刻。
曾聽說迷失於沙漠地帶的年輕愛侶互相尋找,尋尋覓覓地穿過痴妄幻影,終次次錯過。於是思念至形銷骨立、耗盡了餘生後隨風沙孤獨長眠,至死望著海市蜃樓,甚至不知他們是否曾貼近過──
他想他們這一輩子錯過那麼多次,總該有一次心意相通。
因為那人的所述所言他全部記得,不論憤怒或之後的心軟、都是隻為他而起的情緒。剪去翅膀的鳥並不悲傷,他在某個人身上看見過天地。
愚鳩拿穩了槍,邁步踏入火場。熱浪撲面而來,翻起梁諭曾為他挑選的西裝外套。除了那個人以外的事,通通拋諸腦後。
會找到他的。
第35章 章之三十五 永生花
章之三十五 永生花
1。
頭頂上的鋼筋彎曲變形,從擴大的fèng隙間「砰」地落下焦黑的屍身。無法辨認面目的人們倒在各處,梁諭的視野被熱氣扭曲,他伏在掉落的畫框旁,稍微移動,便碰到了他親筆所繪的人皮。
其實只差一點,他相當靠近出口了。可當何小五悽厲的笑聲消失在二樓的爆炸聲間,他便明白已經沒有再掙扎的必要。
兩腿一軟,壓根不知為何能撐到現在的身體,回到它應有的狀態。
愚鳩,他會來嗎?梁諭這麼想著,不自覺便笑了笑:不來也就罷了。他不想在死亡時被燒成一團難看的焦碳,因此他拖著身體、朝離他最近的屍體緩緩移動。
很奇怪,總說人死前會看見走馬燈之類的影像。可他非但沒有,心情還平靜得異常,他想這並非什麼慷慨赴死的大度──他自知沒那個胸襟。大概就是種無所牽掛的感覺:他又笑了一下。
從那人手上拿過槍,掂了掂重量,梁諭用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可能會產生誤差,但對腦袋開槍總不會錯。他閉上眼,在霹啪的燃燒聲中,四周彷佛回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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