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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晚，七點半，綠洲餐廳。&rdo;

範德姆抓起一支鉛筆和一張廢紙。&ldo;綠洲餐廳，七點半。&rdo;他重複道，&ldo;我會去的。&rdo;

&ldo;好的。&rdo;

&ldo;艾琳……&rdo;

&ldo;嗯?&rdo;

&ldo;我沒法告訴你我有多高興，謝謝你。&rdo;

&ldo;你明天可以告訴我。&rdo;

&ldo;再見。&rdo;範德姆掛上了電話。

博格和那個負責通訊的少校站在他身後。博格說：&ldo;你搞什麼鬼，居然敢用戰地電話和你的女朋友訂約會?&rdo;

範德姆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ldo;那不是女朋友，是我的線人。&rdo;他說，&ldo;她和那個間諜取得了聯絡，我準備明晚逮捕他。&rdo;

十二

沃爾夫看著索尼婭吃東西。肝臟是半熟的，粉紅，柔軟，正是她喜歡的口感。他想，他們兩人是多麼相似啊。在工作上，他們都能幹、專業，而且非常成功。他們都生活在童年創傷的陰影中：她父親去世，他母親改嫁到一個阿拉伯家庭。他們都從來沒有考慮過婚姻，因為他們都太愛自己，很難再去愛上另一個人。讓他們走到一起的不是愛，甚至不是喜歡，而是共同的慾望。對他們兩人來說，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是盡情享受自己的嗜好。他們都清楚沃爾夫到飯店用餐是冒了不大但毫無必要的風險，但他們都覺得這風險是值得的，因為沒有美食的人生實在沒什麼滋味。

她吃完了肝臟，服務生送上冰淇淋甜點。在恰恰夜總會表演完了之後，她總是飢腸轆轆。這不奇怪：她的表演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但當她最終不再跳舞之後，她會發胖。沃爾夫想像著二十年後的她：三層下巴和寬大的胸部，頭髮變得花白而細弱，拖著腳步走路，爬樓梯時會上氣不接下氣。

&ldo;你在笑什麼?&rdo;

&ldo;我在想像你變成一個老女人，穿著沒有腰身的黑裙子，戴著面紗的樣子。&rdo;

&ldo;我才不會那樣呢。我會非常富有，住在一座宮殿裡，身旁環繞著赤裸的年輕男女，渴望著滿足我哪怕最微不足道的興致。你呢?&rdo;

沃爾夫笑了。&ldo;我想我會成為希特勒指派的駐埃及大使，穿著黨衛隊制服去清真寺。&rdo;

&ldo;那你得把你的長筒靴脫掉。&rdo;

&ldo;我可以去你的宮殿拜訪嗎?&rdo;

&ldo;來吧，穿著你的制服。&rdo;

&ldo;我在你面前需要脫掉長筒靴嗎?&rdo;

&ldo;不用，別的都脫掉，靴子留下。&rdo;

沃爾夫大笑起來。索尼婭的心情少有地非常愉快。他叫來服務生，要了咖啡和白蘭地，又讓他把帳單拿來。他對索尼婭說：&ldo;有好訊息。我一直忍著沒說。我想我找到了另一個佛瓦茲。&rdo;

她突然停下所有動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ldo;她是誰?&rdo;她輕輕地說。

&ldo;我昨天去了食品店，亞裡士都卜勒斯的侄女在替他工作。&rdo;

&ldo;一個售貨員!&rdo;

&ldo;她是個真正的美人。她有一張天真可愛的臉和略微有些淘氣的笑容。&rdo;

&ldo;多大了?&rdo;

&ldo;說不好。二十左右吧，我想。她的身材如同少女一般。&rdo;

索尼婭舔了舔嘴唇。&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