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5 頁)
永遠受著痛苦的折磨。他腦海中幽靈般的聲音和記憶給他的壓力與日俱增,他的理智不堪重負,他曾經等待過,就像一個身陷囹圄的囚犯望著他曾經統治過的城市一樣,曾經希望當他到達那個叫做羅蘭的男人讓他跌落深谷的那段記憶的時候,雙重記憶就會結束,但是事與願違。相反,記憶只是倒回開頭、重新播放而已,就像一盤設定為反覆播放的磁帶一樣,除非磁帶壞了或者有人按下停止鍵,否則會無休止地播放下去。
恐怖的記憶裂谷越來越深,他自己作為紐約男孩的生活的記憶也同時變得不確定、不連續。他記得自己去上學、週末去看電影、上個禮拜天(或者是上上個?)和父母吃了早中飯,但是這些記憶就像一個得了瘧疾的人在彌留時的印象:來往的人模糊得只剩下影子,聲音變成互相重疊的回聲。甚至連回憶起最簡單的動作,比如咬一口三明治或從健身館的售貨機裡拿一罐可樂,都需要一番掙扎。傑克熬過了那段腦海中聲音對吵、兩套記憶衝突的神遊一般的日子,但是門——各種各樣的門——卻讓他越來越著魔;他從來沒有停止希望槍俠的世界可能就藏在其中某扇門後。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已經是他僅剩的希望了。
但是今天,遊戲結束了。他再也不可能取得獲勝的機會,不可能了。他放棄了。他逃學了。傑克盲目地沿著街道向東走去,根本不知道他會走到哪裡,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9
他向前走了一會兒以後,不愉快的恍惚漸漸散去,他開始注意周圍。他正站在萊剋星頓大道和第五十四街的街口,卻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來的。他第一次注意到今天早上天氣好極了。五月九日,所有瘋狂開始的那天,天氣已經很好,但是今天還要棒十倍——那天,也許春天環顧四周時看見強壯英俊的夏天正站在身邊,自負的笑容掛在古銅色的臉上。陽光照在市中心大樓外層的玻璃幕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把每個行人的影子都照得簡潔活潑。頭頂的天空呈現出洗練的湛藍,不摻一絲雜質,偶爾飄過幾團厚雲點綴其中。
兩個商人站在街邊建築工地的隔板牆邊,他倆都穿著剪裁合身、價格不菲的西裝,一邊大笑一邊互相把什麼東西遞來遞去。傑克好奇地向他們走了過去,湊近一看,發現原來這兩人正在隔板牆上玩圈叉遊戲①『注:圈叉遊戲(tic…tac…toe),兩個玩家輪流在兩條橫線、兩條豎線交叉而成的井字形圖案上畫圈或畫叉。率先可以在同一行畫出連續三個圈或三個叉的人為勝。』。他們拿著一支昂貴的馬克筆在牆上畫出井字格,輪流畫圈畫叉。傑克覺得很有趣,湊得更近了一些。這時,其中一個人在右上角的格子裡畫了個圈,然後沿著對角線拉下一道斜線。
“又輸了!”他的朋友說道。他看上去像是個很有權勢的主管、律師或一流的股票經紀人。他拿起馬克筆又畫了一個井字格。
剛才贏了的那個人看了看站在左邊的傑克,笑著問:“天氣真好,啊,小傢伙。”
“是啊。”傑克真心地回答。
“天氣太好,所以不去上學了,啊?”
這回傑克可真笑出了聲。派珀學校,那個吃中飯叫聚會、上廁所叫做暫時離開的地方,剎那間變得很遙遠,而且變得微不足道。“你明白的。”
“你也想玩玩兒嗎?比利在他五年級的時候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還是贏不了我。”
“別惹那個小傢伙,”另一個生意人邊說邊拿出馬克筆。“這回你將成為歷史。”說罷,他朝傑克眨眨眼,傑克居然也眨了回去。他離開了這兩個沉浸在遊戲中的大人,繼續向前走。他仍然感覺有什麼好事兒馬上就要發生——已經開始發生,這種預感讓他的腳步輕巧起來。
角落的行走燈亮了起來,他開始穿過萊剋星頓大道。突然,他在馬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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