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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ldo;我說過， 別再叫她小白痴。&rdo;左時只說了這一句， 目光又從殷奉良夫婦身上轉回到長安這兒來。

他知道江涵博說得都對，可是簡單粗暴的方法能夠不傷及無辜嗎？或者說有什麼方法是能夠讓他達成目的又不連累無辜的？

他想了很久，卻完全想不到。

長安是無辜的，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他整個計劃裡的關鍵，卻也是最大的變數。

長安在父母面前就更是單純的孩子，依偎在他們懷裡撒嬌， 給他們端上親手做的點心， 滿心期待地等著他們評價，笑得沒有一點矯飾。坐在她身旁的殷奉良頭髮掉光， 過度消瘦， 連吃一口女兒餵進嘴裡的蛋糕都顯得吃力。

他的敵人是他們嗎？輕度智障的弱女和油盡燈枯的老人？

眼前的溫情脈脈似乎印證的是那句話‐‐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他過去的工作更多的是守護這樣的畫面， 從沒試過親手去打碎。

可是現在……

&ldo;你上回說可以幫我， 快速把這裡的事了結，是什麼樣的計劃？&rdo;

江涵博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打了措手不及：&ldo;啊？噢，那個啊……我……&rdo;

&ldo;算了，當我沒說過。&rdo;

他確實是不想再這樣耗下去， 但他自己的事還是不想借他人的手來完成。

左時起身進了料理間， 江涵博才訥訥道：&ldo;哎，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啊……&rdo;

聚餐到一半，門口的風鈴響了，玻璃門其實沒鎖，只是門上掛了打烊的字樣，一般的客人不會再進來。駱敬之讓長安陪著爸媽，自己起身到門口去看是什麼人來了，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高薇。

她穿一件孔雀藍的泡泡袖毛衣，圍了一條開司米披肩，下面是同色系的波西米亞長裙，遮住了受傷的腿，仍然拄著柺杖，沖敬之笑：&ldo;原來真是你，剛剛隔著玻璃窗我還以為看錯了呢！&rdo;

店裡其他人這時都停下動作扭過頭來看她，駱敬之有絲錯愕，問道：&ldo;你怎麼會到這兒來？&rdo;

&ldo;我也是聽同事說這附近有家可以吃西式簡餐的咖啡館不錯，好像就是你太太開的，一直想來沒機會，今天正好路過，就過來看看。&rdo;她從容地環視四周，&ldo;抱歉，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rdo;

她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除了駱敬之外，程東也是醫院的同事，莫瀾是在之前胚胎錯植的糾紛中幫過她的律師；還有殷長安，以及她的父母殷奉良夫婦。

&ldo;殷教授，師母，你們也在這裡。好久不見了，聽說教授您前段時間在住院，現在好一點了嗎？&rdo;她主動上前打招呼。

殷奉良的臉色很不好看，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高薇也不在意，笑了笑說：&ldo;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攪你們聚會了，我先回去，改天有空再過來。&rdo;

長安想說沒關係，請她也留下來吃點東西，話沒出口，她已經一瘸一拐地到了門口。

駱敬之猶豫了一下，還是追到門外：&ldo;你腿還沒好，我送你回去。&rdo;

&ldo;不用了，長安他們一家人都在，你這樣不太好。回去吧，我打車回去。&rdo;

她招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坐穩後還朝他揮了揮手。

駱敬之回到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