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鴻臚寺報名啦(第1/3 頁)
剛過正月,長安的天兒還冷著,風一吹凍得人直縮脖子。
前一日竟還飄起了雪,是以今日下值後,官員們揣著手從皇城裡魚貫而出,腳步匆匆上了自家馬車。
四品編撰柳青行剛抵家中,妻子溫氏就親自從主屋裡出門迎了上來。
她朝柳青行懷中塞了一個暖手爐,關切問:“郎君今日怎似有愁容?可是朝中有事?”
溫氏就如她姓氏一般,是個溫柔賢良的女人,與柳青行這麼多年始終相敬如賓,連臉都幾乎沒紅過。柳青行知曉她脾性,明白她不是個會去外頭多嘴之人,於是偶爾朝堂之上的事,他也樂意與她說上一二。
柳青行道:“年底便是太后七十壽誕,王硯辭向聖上提議要替太后舉辦國宴祝壽,邀萬國來朝,陛下今日已下旨,此事便算是定下了。”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此事定下,各部門今年都不得安歇了。就連我們崇文館也要趕在年前編撰數本番邦志,屆時要送給各番邦國,讓其使者帶回去,時間如此緊張,接下來只怕是沒有歇息的日子了。”
“王硯辭?鴻臚寺卿王大人?”溫氏問。
柳青行點頭:“正是。”
溫氏覺得有些稀奇:“風光霽月的王大人竟然也會操心此等俗事。”
“王大人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他雖向來不多親近旁的官員,可他是一心向著陛下的。”柳青行想到王硯辭,忍不住評價了一句,“他這回有此提議,只怕也是為了讓陛下向各番邦一展我大雍威嚴罷了。”
溫氏笑:“也是,王大人是個能臣,向來不參與任何紛爭,是個好人呢。”
正說著,外頭下人來報,說二姑娘來給柳青行請安。
一聽到小女兒來給自己請安,柳青行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不一會兒,柳桑寧就從外頭進來。
她頭髮簡單地在腦後鬆鬆挽了一個髻,髮飾只有那麼兩三樣,插得歪七扭八,像是胡亂插上去的。再看她的外裳,也與裡裳露出來的領邊不相襯,一看就是急急忙忙中胡亂扯了件外裳套上。
柳青行一看到這個女兒,就忍不住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他剜了她一眼,開口便是批評:“你一個女兒家,怎麼也不知好好收拾自己一番再出院子?!平日裡你小娘就是如此教導你的?!”
柳桑寧早已習慣父親對自己的冷言冷語,她向來不受寵,可偏偏父親只有她和嫡姐兩個孩子,所以即便不喜她,也不能不管她。
她低著頭,心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怪她今日看書實在是著了迷,這才沒把握好時辰,等身邊丫鬟提醒時,柳青行都已經進了嫡母的屋子,她過於匆忙才會如此。更何況這是在自家,又何必拘泥於這些?
再者,說她便說她,非扯上她孃親做什麼?
只是心裡頭雖然不大服氣,嘴上卻還是乖巧:“惹父親不快,是女兒的不是。”
頓了下,還是沒忍住繼續說:“女兒及笄那年便已分院獨住,如今都五年了。今日之過實與小娘無關,父親莫要怪她。”
“你竟還敢頂嘴?!你可知什麼是孝悌忠良?!”柳青行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樣一頂大帽子蓋下來,柳桑寧仍舊面不改色,只是低著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她這位父親向來迂腐,她早已看透。
溫氏在一旁勸慰,還給柳桑寧使眼色,柳桑寧立即低頭一副受教的乖模樣,這才讓柳青行怒氣平息了下來。
柳桑寧見狀連忙上前親自給柳青行倒了杯茶,衝他討好地笑:“阿耶,喝茶。”
柳青行喝了口茶,心裡頭舒暢了許多,但看著柳桑寧還是覺得礙眼。
他將茶杯重重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說道:“你今年也要滿二十了,再這麼待字閨中就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