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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就算結了,人老了也折騰不起。阿九,你就勞累著些,就在這幾日繡完吧。剩下的鎖子錦就留給恆姬做幾件衣裳穿吧!」老夫人見花聆拿了鎖子錦,也不想再多留,攙著王嬤嬤的手站了起來。
阿九連忙應是,和王箬芝一起福身行禮恭送老夫人。
老夫人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阿九便對著王妃也行了一禮,「妹妹也告辭了。」起身款步離開了舒興閣。
王箬芝暗暗地咬緊了銀牙,揮手招了三兩個丫鬟婆子,進廳裡將入夏帶了下去。
阿九出門不遠的地方,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老夫人,似乎專門在等她的模樣,她的腳步微頓。
「阿九,過來。」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時阿九微微一愣,這還是第一次老夫人不叫她恆姬,而叫她「阿九」,心裡難免帶著三分忐忑,面上卻是不顯一分,抬步走了過去。
此刻正值秋雨前後,天色略微有些陰沉,潮濕的氣候也讓人有些難耐。
兩人始終隔了半步的距離,不緊不慢的前行著。阿九乖順的低著頭,眼睛低垂,看著自己腳上月錦白的鞋面。
老夫人不時用眼角瞥向她,忽然停下腳步,阿九也緊跟著停下。
「阿九。」老夫人柔聲喚了她一句。
阿九有些迷茫地抬起頭,眼神裡透著疑惑。
老夫人的嘴角微微帶笑,轉而理了理頭上一絲不亂的髮髻,低下頭朝阿九面前湊了湊。
「阿九,你可恨我?」她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而又恢復清明,一眨不眨的盯著阿九看,似乎在等著阿九的答案。
第10章 姐妹相爭
阿九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抑制不住地渾身一顫,停頓了片刻,轉而俯身行了個大禮。
「老夫人待我們這些姬妾自是沒話說,阿九又何來恨意?」阿九半俯下身,微微偏頭眼瞼低垂,臉上露出些許惶恐的神色。
老夫人盯著阿九看了半天,才走上前去親自扶她起來。
「我也是人老了,想多個說話的人,阿九不必惶恐。」老夫人抬手拍了拍阿九的手背,意味深長地說道。
阿九站在原地怔了半天,老夫人早扶著王嬤嬤的手走遠了。身後的花聆有些擔憂地扯了扯阿九的衣袖。
「主子,老夫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花聆的聲音壓得極低,恐怕是被入夏剛才被打給嚇著了。
阿九回過神來,微微眨了眨清亮的眼眸,像是知曉了什麼一樣,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笑。
「花聆,回去之後把新得的碧螺春送給老夫人,說是阿九孝敬她老人家的。」阿九隻輕輕地叮囑了一番,就抬腳往芙蓉院走。
舒興閣的大廳之內,王箬芝坐在首位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底下的丫鬟打掃。這屋子裡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四十板子不算輕,猶如當頭棒喝。
疼在入夏的身上,實際上是打在了王箬芝的臉上。
天氣越發的寒涼了,入夏被責罰的事情,就像秋風颳過一樣,由熱轉冷地傳了幾天,也就淡了下去,誰都不敢輕易在王妃面前提及。
得了鎖子錦,阿九索性在院子裡悶了幾天,那虎頭鞋也就真正完工了。
丟了手上的繡線,阿九隻感覺一陣輕鬆,倒是花聆捧著那一雙小鞋子,跟捧了心窩子一樣,小心翼翼,整天看不夠。
這日清晨早起,阿九換上稍厚的秋衣,看著屋外紛紛落落的秋葉,微抿了薄唇。
「主子,小心天涼。」花聆手裡拿了件罩衫,匆匆走了過來,要替她披上。
「好幾日沒去請安了,今個兒該去看老夫人了。」阿九攏了攏髮髻,讓花聆將披風取來換上,就去往清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