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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血跡。我不明所以,又上下打量阿惠,似乎裸露的部分沒有其他外傷。那麼,阿惠是因為這個問題死的?是暴斃還是別人害死她?
我站起身看向周圍,除了七哥,似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戒備的模樣,我覺得可笑起來,這幫滿口正義的人,人死了連淘海客都不叫嗎?只懂得或者是隻願意看熱鬧?
這時有個聲音在我背後道:“我沒說錯吧,這艘船每天都要死一個人,就是那隻夜叉鬼要了這娘兒們的命。”
我轉身一看,竟然是黑皮蔡,他又道:“你說你這個拍花子,拍到最後連貨都丟了,趕緊抬出去餵魚吧!否則該詐屍了!”
阿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本來就非常悲痛,又聽黑皮蔡說這麼不敬的話,我不由得怒從心起,上前幾步就要揮拳,七哥卻先我一步推開了黑皮蔡,淡淡道:“船上自有船上的規矩,淘海客馬上就到了,你不想惹事吧?”
全叔也衝了過來,目光陰鷙地看著七哥道:“這位朋友是哪座山頭的?多管什麼閒事?”
七哥並不說話,而是把手慢慢伸進了鼓鼓囊囊的口袋裡。我看見全叔和黑皮蔡的臉色立馬變了,全叔也不再吭氣,而是把黑皮蔡拉到了一邊。七哥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走到我身邊道:“閩生,這女人死得古怪,你怎麼看?”
我的心思一下都亂了,簡直不忍心去看阿惠,只是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一個好好的活人,等我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七哥定了一會兒,說道:“我早說過,這艘船有古怪,這女人也許真是被夜叉鬼殺了。人死不能復活,你及早料理她的後事吧。”
這一路來,阿惠頗為照顧我,而今不明不白地去了,我心裡難過得要命,和當初與阿姐走散時的心情竟然大同小異,無論如何想不通阿惠怎麼會橫遭厄運。這時奎哥他們來了,不發一言就把阿惠抬了出去。我追在後頭大喊:“奎哥,你們要怎麼處置她?運到某個船艙放起來?”
奎哥停下腳步,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嗤笑道:“你一個拍花子管得倒挺多,她死了你損失不少大洋吧?依我看,她這麼死了也比被你賣到南陽當‘企壁’好。我們是不可能留她的,肯定要丟到海里。”
黑皮蔡和全叔馬上笑了起來,我恨得牙癢,轉頭看見七哥在我身邊,沉聲道:“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他們肯定不會留她的屍首在船上,你強求也沒用。”
說話的工夫,淘海客們已經走出了艙外,我睚眥欲裂但又無可奈何,又聽到奎哥遠遠地拋過一句話:“拍花子,蛟爺馬上讓你去貨艙。”
我狠了狠心,知道現在只有治好蛟爺才是當務之急,至於阿惠,只有留條命日後給她燒香了。想好了我就對七哥說了句走了,頭也不回地去找蛟爺,結果淘海客讓我直接下到密艙裡,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蛟爺竟然不在,只有阿娣坐在天藍色床單上,大概是早晨的針灸消減了她心裡的煩燥感,她睜著大得駭人的眼睛,見到我的時候,我從中好似看到一絲欣喜。
難道她並不討厭見到我,甚至是有點喜歡看到我?
是這樣一個正值如花季節的女孩子,被孤零零的囚禁在陰暗溼冷的密艙中,哪怕是進來一條小狗,也會讓她欣喜若狂吧?更何況是我這麼一個大活人。
我放下藤箱,坐到阿娣身邊,牽過阿娣冰涼的手開始號脈。很明顯,在這條船上,只有做到蛟爺當我的靠山,我才能安全抵達下南洋,只有治好蛟爺和阿娣的病,我才能得到暫時的庇護。
正在靜心體會著脈象,躺在床單上的阿娣突然開口說話了:“聽我阿爹說,你這個人,可不是個正經好人?”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開口說話,那聲音有些沙啞略帶幾分鼻音,那真的不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所應該有的聲音,但是那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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