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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願望也很簡單,和他們一樣,活下去。
我的思路再次回到黑皮蔡和全叔兩個人身上,陷入這樣的死地,如今他們心裡一定後悔萬分吧。
腦子裡轉了一大圈,雖然想的事情很多,但只是花了一兩秒的功夫。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把布團揉起來,合上藥箱站起身朝全叔走去。
路過蛟爺的時候,我不動聲色的把布團扔在他腳下,然後假模假樣在全叔跟前蹲下,胡亂翻出幾味藥,雖然不至於把他毒死,但都是故意揀最苦的,然後胡亂塞進他嘴裡。本來還想再給他紮上幾針解解氣,畢竟事情重大,害怕節外生枝,看到他嚼著那些又苦又腥的藥草,但又不能吐出來的尷尬表情,心裡頗為痛快了一番。
回到船的這邊時,蛟爺居然神色如常,沒有露出絲毫驚異的表情,我甚至懷疑他有沒有看到布條上的字。當我走過他身邊時,蛟爺輕微對我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七哥正躺在船板上閉目養神,我坐到他的身邊,看周圍沒人注意,輕輕伸手在他手背上寫著字。我寫的很慢,寫好一個字,七哥就用手指在船板上輕輕磕一下。這五個字我寫了兩遍,從頭到尾七哥都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拍了拍我的書,表示知道了。我緩緩地躺下,夜晚還有很久才會到來,但我現在已經抑制不住開始焦慮起來。
當天晚上分發食物,仍然只分燒焦了的半條魚給艙尾的乘客,我們則是每人一條大魚。但這次沒有人再嚷嚷,大家默不作聲領取了自己的那份食物,我仔細觀察,發現不少人看向分魚的蝦仔時,眼神裡充滿怨毒,這仇恨讓人膽戰心驚。我問自己,如果我沒有收到那個布團,是否能看出這詭異氣氛下的不正常?下一刻我自己給出的答案是:不能。
我多半隻會認為乘客們都已經接受了被壓迫的現實,就像在泉州城裡,所有人都接受了被日本人打到家門口的事實,無法反抗,只能逃。但現在,從開啟布團的那一瞬間,我已經明白,逃到這裡,我已經無處可逃。
在壓抑的氣氛下,船上的人都默默地吃了東西。我冷眼旁觀,看著兩邊的人都有所準備,船尾的人假裝去艙板上面透氣,然後拆掉了好些趁手的艙板木條什麼的下來。我們這邊,也早就準備好了傢伙,躺在船頭小心防備著,我摸著懷裡的魚稜,感覺手心有些出汗。
鍾燦富分完食物後,和另一個淘海客走了過來,兩個人拿著幾塊船板,用手裡的魚梭切割著,嘴裡大聲說著一些捕魚抓蝦之類的竅門,像是要做什麼捕魚的工具。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我不敢總盯著他看,怕被看出內心的緊張。
鍾燦富卻根本沒看我,只是對蛟爺說了一句:“今晚我睡那邊,看著那群貨。”就轉身走向人群,拉出那個之前用身體換魚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走到遠處的艙板後了。
我嘆了口氣,看來今晚的變故是肯定的了,但那個疑問不停在腦中盤旋:
鍾燦富為什麼要這樣做?
夜很快就深了,耳邊聽到我們這邊的兩個淘海客故意發出來的鼾聲,等了沒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我睜開了眼睛,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天空中掛著一條燦爛的銀河,不知為什麼,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娘給我講的故事,牛郎和織女就隔在這條銀河的兩段。
窸窣的聲音打斷了短暫的走神,緩慢但是堅定的靠近,我甩開其他的念頭,微微抬起頭,在銀河那漫天閃亮的星光下,一群黑影小心翼翼地向著船頭悄悄走了過來。我死死的捏緊沉重的鐵力木木條,手心全是汗水。
突然那群黑影中有人發出一身大喝,藉著月光,我看到鍾燦富帶著兩個淘海客操起傢伙就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對面的人群中忽然傳出兩聲驚呼,接著一陣騷亂,看樣子是人群中的黑皮蔡兩人已經偷襲得手。趁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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