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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的女人站了起來:“你們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了!為了一條魚,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這麼不要臉!”
“我呸,去他孃的廉恥,老子現在只想在死前圖個快活!魚只有這麼多,誰知道這條破船什麼時候能靠岸。”鍾燦富一把推開靠近他的陳水妹:“他孃的你這個放花鷂子的髒見貨,你給老子滾到一邊去!”
最後鍾燦富不理陳水妹的苦苦哀求而選了另一個年輕女人,那個年輕女人一隻手緊緊地攥著那條魚,一邊啃一邊跟著鍾燦富爬到了頂上的艙板上去。聽著上面傳來的喘息聲,我身處的船艙死一般的沉靜,沒過多久,其他人開始互相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只是離得遠他們又說得小聲,我並不知道他們講了些什麼事。
這件事情以後,整個下午,都沒有人再過來向淘海客們央求食物,甚至等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淘海客學著鍾燦富的樣子,拿了一條刀魚站在船艙中間得意洋洋地喊話,回應他的也只有掩飾不住的敵意眼神和死一般的沉默。那個淘海客漲紅著臉等了半天沒有一個人搭理他,灰溜溜的回到船頭,滿臉的難以置信和憤憤不平。
看著這一切,我感覺到一陣悲哀,同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們僥倖活下來,但在這艘破船上,也許活著比死了會更悲慘。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蛟爺,這個福昌號實際上的龍頭老大此刻眼神複雜地盯著人群。自從福昌號遭遇日軍炮擊後,他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基本所有的事都由鍾燦富出面維持,但往常鍾燦富有他約束,也不敢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可現在蛟爺明顯也不齒鍾燦富他們的行為,為什麼不阻止?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船尾那邊起了一陣騷動,我站起來一看,原來是有人在艙板上打滾。有個女人的聲音大叫起來:“啊,他吐血了,郎中呢?!那個小白臉不是郎中嗎?快,快叫他來看看!”接著黑皮蔡跑到船艙中間來叫我過去幫他叔叔看病,我望著目光閃爍的黑皮蔡,心裡萬分疑惑,難道都這個時候了,他們倆人還在打壞主意嗎?
我看了看蛟爺,他想了想說:“拍花的,你去幫他看看吧,萬一是瘟疫也好提早打主意。只是你要注意安全,萬事小心!明白嗎?蝦仔,你陪他一起去。”
蛟爺的這幾句話說的有些奇怪,感覺隱隱有所指,我沒法再推辭,便拿上藤箱跟著那個叫蝦仔的淘海客過去一看。那個全叔口吐鮮血和口水,手腳一直在打著哆嗦,白眼直翻,在船板上翻來覆去地打滾,看上去就像抽羊角瘋,但是羊角瘋斷然不會吐血的,頂多會吐白沫和口水,難道是抽瘋的時候咬到了舌頭?我摸著他的脈像,除了跳得快一點而已,別的並沒有異樣?轉念一想,我便判定這兩個傢伙多半又在搞鬼,正想戳穿他們,那全叔卻像緩過了氣來一樣,身子一挺,原先打著抖的身體軟了下來,癱在了船板上,那副表情就像才看清是我,馬上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咬著牙睜大眼睛注視著我,嘴裡恍若毒蛇遊動一般嘶嘶作響。
“我要死了,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命啊!”
這可怕的喊叫聲讓我陡然一驚,究竟是什麼病,才會把全叔變成這種古怪的樣子?黑皮蔡在旁邊牢牢拉著我的手臂,嘴裡哀嚎著,眼神卻很有深意地說:“拜託你了,以前是我們叔侄倆對不住你,現在拜託你救救他吧!”
我心下駭然,全叔的手死死的握著我的手,眼睛睜得就像眼角都要裂開了似的,渾身大汗淋漓,看上去比生了一場大病還要嚇人,周圍的人看到這樣子都離的遠遠的,好像生怕他會忽然暴斃一樣。
那時我的心跳得非常厲害,已經沒空去看全叔那副駭人的表情,我知道他是裝出來的。現在我能肯定即將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手裡緊緊握著他塞給我的東西,剋制住馬上想要開啟看看的衝動,翻開他的眼瞼檢查了一下,衝著全叔點點頭:“我知道了,別擔心,我會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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